這件事情算是被翻了過去,眾人又恢複了各自的身份,唱歌的唱歌,喝酒的也繼續喝酒,公關們又開始圍上去與客人打情罵俏動手動腳起來。
當我走到了昌哥麵前的時候,他正好把空了的酒杯端了起來,我想要伸手接過來酒杯卻被他婉拒了。
“直接倒吧。”他開口淡淡說道。
“是,昌哥,謝謝昌哥。”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雖然我沒說為什麼謝他,他自然也明白是在感謝他幫我解了圍,還沒有開除我的恩典,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客人就是天,KTV服務員的宗旨就是客人說東你不能指西,這也是自我來這裏的第一天就被灌輸的服務規則。
雖然我心裏也明白這是規定,但剛才卻還是嚴重的違犯了它。
這時候昌哥卻又突然把頭轉向正在給陳哥倒酒的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昌哥,我叫張春妮。”
我腹誹著昌哥竟然如此的健忘,或許我在他眼裏隻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服務員,或者客觀的來說隻不過是他用來掙錢的工具吧,所以他才會記不住我的名字!
可是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三番五次的問我的名字呢?
“以前做什麼工作的?”昌哥沒有喝那杯酒,反倒是饒有興趣的靠在沙發背兒上打量起我來,我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不知道他這麼詳細的問我的情況,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回昌哥,我這是第一次出來打工,以前就是在家種地和養豬,所以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希望昌哥別跟我一般見識。”
我不懂得什麼叫圓滑,但是被經過這段時間的熏陶,多少還是會說些客套話了。
昌哥對於我的回答似乎大為意外,看了怯生生的我好一會兒才道:“難怪嘛,一看就有股子農村人的耿直勁兒!剛才也難為你了,他們也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昌哥跟我說這麼多話,有責備,有讚賞,也有著些許的安慰和歉意,這讓心裏麵對昌哥多了幾分好感度,畢竟做為一個老板,能對最普通的陌生員工公正相待,也實屬不易。
“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昌哥遞過酒杯問。
“我……我不會喝酒……”我有些為難的推卻道,酒我倒不是一點都沒喝過,隻是不喜歡喝而已,辣舌頭。
“你這公主當得可真夠派的哈,老板給你敬酒你都不喝,嘖嘖嘖。”昌哥旁邊的公關一直都是看我,好像終於忍不了我一樣終於開口,昌哥見我沒有接,尷尬的一笑,直接把酒遞給了那個公關。
那個女公關立馬離座雙手接了過去,點頭哈腰的說謝謝老板,然後一飲而盡,滿臉都堆著阿諛奉承的媚笑!
我不得不敬佩這些公關,已經練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語的本事,僅僅憑著客人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她們就可以揣摩出客人的需求和用意,不得不說這也是一門交流的學問!
“坐下來聊聊天唄,不喝酒也行,老那麼站著多累。”
昌哥沒有理會那個女公關的獻媚,又轉頭問我,他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傻也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拒絕了,隻得坐了過去。
我這一坐下,昌哥的話也就明顯的多了起來,完全把那兩個轉著他轉的公關給冷落在了一旁。
“怎麼想起來過來做這個職業了?”
“我……我缺錢……”這個問題問得實在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回答完了才感覺有點驢唇不對馬嘴了!
其實想想我的回答似乎倒也沒錯,誰出來工作不是為了錢呢?隻是我更缺錢一些而已,曾經的我把家庭當做了依靠,現在整個家的擔子卻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逼著我越來越現實!
“你跟王浩是什麼關係,看你們好像很熟絡的樣子?”昌哥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有意無意的開口問道。
“王浩是我的表哥,這份工作也是他給我找的。”我不敢撒謊如實回答。
“那你為什麼這麼缺錢?”
我沒想到他會繼續問錢這個問題,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後來想了想我開口回應道:“家裏有人病了,急需錢……”
“做公關貌似賺的能更多一點吧?”
“我……我不會做公關的……”聽了昌哥的言外之意,我小聲嘀咕著,借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