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司徒白出聲,蘇舒抿了下唇,坐直了身子,她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慕寒崢的車子還在後麵,十米遠的距離,很近。
她看了眼司徒白,“傘給我吧,我下去跟他說清楚。”
“我在裏麵等你。”
司徒白給她空間。
男人把她遞給她,司機開車進去,蘇舒站在雨幕裏,撐著傘,看著男人下車,大步朝她走過來,他扔了傘,作勢就要擁抱她,蘇舒勾了勾唇,語氣輕輕淺淺,“慕少,你自重。”
慕寒崢勾唇,“我還以為,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了?”
蘇舒淺笑。
大名鼎鼎如慕寒崢,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這幾年她雖然在島上生活,但也有網絡,慕寒崢一開始跟傅景深一起辦公室,後來自立門戶,公司越做越大,他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材料,短短幾年,如上雲天。
各行各業都有涉獵,如今的慕寒崢,已經不是當初的慕寒崢。
但她關心不多,每每知道這男人的消息,不過隨眼一瞥,不會多做關注。
她嗓音溫柔,像是被時光浸染,又像是被人寵愛之下自然流露的那種嫻雅溫柔的味道,讓他沉悶不悅,蘇舒看著慕寒崢,看著故人,眼裏卻沒有多餘的愛恨情仇,“怎麼會呢,慕少這張臉,誰看了都不會忘記的,我當然也不例外。”
“蘇舒……”
慕寒崢幾步過來,一隻手想拉著她的手腕,卻被蘇舒巧妙避開,她看著他站在雨幕裏,雨水打濕他的頭發和身上的西裝,他整個人真的有些狼狽,但,與她何幹呢?
“我已經結婚了,慕少。”
蘇舒笑得溫柔,“所以,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舉止。”
“跟司徒白?”
慕寒崢驀地嗤笑,他以為,她隻是跟司徒白親近,卻沒想到,已經結婚了,是嗎?
她倒是真的……不給人留後路。
蘇舒眉眼彎彎,說話的語氣也是清清涼涼,“不然呢?慕少應該也跟陳小姐結婚了吧?”
慕寒崢靠近她,一步一步,像是緊密逼迫,蘇舒撐著傘步步後退,到後來退無可退,隻是抬眸對著男人的麵孔,慕寒崢的五官,一如既往,隻是歲月沉澱後,讓他越發有成熟又威懾的味道,這是許多女人都無法抵抗的男人,但,她早已經把這個男人,從自己心裏連根拔除。
“蘇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說的,慕少,我留下來,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我已經嫁做人婦,所以以後,我們形同陌路吧。”
蘇舒微微一笑,她抬了抬下巴,“慕少,我丈夫還在裏麵等著我,麻煩你讓一下,你擋路了。”
慕寒崢看著她的眼睛,她沒有說謊。
那眼神純粹又溫柔。
慕寒崢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他往旁邊移開了一步,蘇舒便抬腳離開,毫不猶豫。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黑色的傘上,劈裏啪啦是接連不斷的水花。
慕寒崢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裏,伸手,十指抓空。
……
周第二天,傅景深約了蘇舒。
“他昨晚喝多了酒,被送去醫院搶救了一回,洗了胃,現在在家裏躺著,沒人照顧。”
傅景深看著蘇舒,後者隻是低頭喝著咖啡,好像這件事情,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傅景深看著她這樣,就皺眉,女人是不是都這樣,說不愛就不愛,沒心沒肺1?
這幾年慕寒崢過得怎麼樣,他這個當兄弟的,最一清二楚。
慕寒崢一出事,他第一個,就是來找了蘇舒,好在,她沒有說避而不見,倒是大大方方跟著他來了咖啡廳。
蘇舒抿了口咖啡,抬眸,目光淡淡的落在傅景深臉上,“哦,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蘇舒,他為你做的夠多了。”
“是嗎?”
但是,他父親是如何入獄慘死,她母親又是如何在自己麵前跳樓自殺,還有她那個孩子,是怎麼還未成型,就化成一灘血水的,這些賬要怎麼算呢?
他做了什麼呢?
傅景深看著她,“我知道你最恨的是那個孩子,但是蘇舒,要你去醫院,是因為你當時根本沒辦法生下那個孩子,你的命跟孩子的命,他選擇的沒錯。”
“蘇舒,他這一生嚐過的苦已經夠多了,如果老天能開眼,我希望他也能嚐嚐到底甜是什麼滋味。這幾年他過的不好,你是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你,你既然回來了,你就回去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