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你別這樣。”韓雅可心裏酸的厲害:“我雇您回來住,就平時給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修剪一下,定期打掃,我不是經常在這裏住的。”
“這——”劉叔一直低著頭,雙手不自在的互相搓著:“無功不受祿,我不能這樣接受大小姐的好意。”
“你就當是給我麵子。”劉叔的存在是對於韓雅可少女時代的最後一種形式的補償,她渴望找到父母在世時候的每一個影像,而劉叔顯然就是一個橋梁。
劉叔最後還是答應了,把鎖還完之後,韓雅可往劉叔的賬戶裏打了第一個月的工資,還留下了他現在的號碼。
回去的車上,宋司言突然開口:“他是看著你長大的吧?”
韓雅可嗯了一聲,然後道:“劉叔在我家做了二十年,如果不是那一場意外,我想他現在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劉叔女兒的消息,我想幫一幫他們。”韓雅可的請求方式過於卑微,宋司言的心裏也不是滋味,他趕緊安撫:“你放心,我會把事情做妥當。”
第二天下班,宋司言給韓雅可發了一則簡訊,上麵寫著劉叔女兒的醫院病房號,以及一些基本信息。
劉婕,二十二歲,高中學曆,南城醫院420房,胃癌晚期。
這幾個字像個重重的鎚子一樣壓在韓雅可心上,一口氣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喘上來,他們這些年,一定很辛苦。
到了病房外,宋司言安撫性的拍了拍韓雅可的肩膀:“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這是一間六人間,最靠裏的床位躺著瘦弱的劉婕,她已經完全瘦到脫相,在韓雅可的記憶裏麵劉婕是個特別漂亮乖巧的姑娘,時常來別墅做客,夏正莊絮夫婦也很喜歡這個女孩兒。
劉叔青年喪妻,劉婕完全是他一手帶大的,父女倆多年相依為命,韓雅可很理解劉叔拚了命也要救女兒的心情。
“阿婕?”韓雅可輕輕走過去,試探著開口。
劉婕微微睜開眼,氣若遊絲的張開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是小溫姐啊,你不是出國了嗎?”
女孩子咧開嘴,露出純凈笑容:“我以為我到死都見不到你了。”
韓雅可趕緊製止她:“別胡說,阿婕,你爸爸不會讓你死的。”然後她加重了語氣:“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嗬——”劉婕把頭費勁的轉過去,眼角落下一滴淚,然後緩緩隱入鬢角裏:“小溫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沒多少時日了。”
劉婕費力的喘了一口氣:“我希望你過的好,你是個很溫柔的人,不要惦記我了——”
“醫院開的靶向葯很貴很貴,爸爸隻能給我一直打止痛針,他說,爸爸沒本事,隻能讓我稍微舒服一點,我心裏好痛啊,我爸爸不容易。”
韓雅可剛想脫口而出,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但是她馬上把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