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
何岑開著車,後座載著秦知遇。
何岑道:“事情都辦妥了,吳醫生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已經上了飛機。”
秦知遇側靠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摁著太陽穴,輕輕揉捏,他低吟了一聲:“嗯。”
何岑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自家老板的疲累,不禁心疼道:“老板,這樣做,有必要嗎?秦氏已經不是曾經的秦氏了,其實並不用這麼懼怕安家……”
“不是懼怕,隻是以防萬一。”
秦知遇閉上了眼,養神。
何岑抿了抿唇,又道:“我是為您和太太不值得,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現在又感覺誤會重重了。”
秦知遇慢慢睜開眼,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可如果不這樣,就憑我對晚晚的了解,她是怎麼樣都要留下來的,她若留下來,很多事情會很難辦。”
何岑知道秦知遇在擔心什麼。
前有顏冀南反撲,後有安家虎視眈眈。
且不說秦氏外麵的那些敵對人員。
何岑咬了咬牙,狠狠的拍了拍方向盤,氣不過道:“想當初是老板給了顏冀南‘地王’的項目,才讓顏冀南重新掌控顏氏集團的機會,否則他現在都不知道被他繼母玩死多少次了,現在才恢複元氣,就聯合安家對秦氏發起反攻,簡直不要臉。”
秦知遇輕吸了一口氣;“商場上的事情,其實無所謂,他們如何來,我們就如何應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勝者為王,我隻是擔心晚晚……”
秦知遇說的這些。
何岑都明白。
也正是因為明白,他對池晚音狠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心軟的。
“隻是,老板這樣做,太太得多傷心,哭了都不知一兩次了……本就是被聖後折磨得傷痕累累的人,現在還要受這種苦楚,想想都難受。”
池晚音唯一疼愛她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
剩下的媽媽和哥哥,無一不是在剝削她淩遲她。
好不容易嫁人,又非良人。
養了七年的孩子,傻了這些念頭,也沒了。
她生活至今,幾乎沒有一日是為自己活著的。
為丈夫、為家人,為孩子,為愛人,她一直在束縛著自己。
用繩索將自己勒得緊緊的,幾乎都沒有喘息的餘地了。
何岑眯著眼,看著路,盡量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將車開的穩當。
他都為池晚音覺得難過,更何況秦知遇了。
這是無奈之舉。
他看著後視鏡裏秦知遇緊鎖的眉頭,咽了咽喉,道:“老板,你是對的,這樣是最好的,讓太太有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空間,做些他想做的事情。”
“嗯。”
“在吳醫生在,您也就不用擔心了,他是最會察言觀色的,總該能夠穩定住太太的情緒。”
“嗯。”
說起吳星辰這根線,秦知遇已然布置了許久。
秦難書有沒有心理問題,秦知遇是最清楚的,自己那個兒子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有心理疾病。
讓五星城過來幫秦難書看病,隻是借口罷了。
秦知遇其實是想讓吳星辰好好給池晚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