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遇在車裏坐了足足兩個小時。
何岑在駕駛座上有些焦急。
“老板,陳總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嗯,那就改時間,下次約。”
“可這次這個項目……”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何岑歎氣,在車內給陳總去了電話,對方因為等太久已經有些生氣,對何岑的態度並不好,但又因考慮與秦氏的合作,隻能作罷,約在了明日。
何岑鬆了一口氣。
秦知遇則是看著膝蓋上的電腦屏幕,繼續瀏覽著還沒有審閱過的合同。
直至空中花園後門處,一個披著男士西服外套的踉蹌身影走出來時,秦知遇命令何岑將車開了過去。
那件男士外套,秦知遇見過。
是安暉常穿的品牌。
文珊雙腿很不自然的走著,腰間難以直立,方才被安暉折騰得狠了,現下身上滿是淤青,她正愁可能打不到車回家……便看到了何岑。
文珊上了車,坐在後座。
兩位男士很自覺地坐在了前座。
文珊問:“特意在等我?”
秦知遇“嗯”了一聲。
“有事?”文珊又問。
“有。”秦知遇頓了下,道,“她還好嗎?”
文珊一怔,意識到這個“她”指的是誰。
文珊低下了眼,搖了搖頭:“怎麼會好。”
珠珠和張嫂出了事,她又被母親和哥哥背叛,怎麼能好。
“既然想知道她好不好,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她?”
秦知遇的雙眼清明,看著窗外過路的車輛,沒回應,且轉移了話題:“郭子儀決定出山了,我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能夠解決……另外關注她的女兒,她現在……”
“她現在還不知道,我沒有告訴她。”
“嗯,那等她出來後,也別告訴她。”
文珊一驚,也沒顧上嘴角的血痕,張嘴又一次撕裂,忍者疼痛,她問:“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知道珠珠出事的人那麼多,何況如果她問起,我該怎麼回答?我做不到。”
“和她來往的人不多,深交的更少,我可以讓那些人消失,但你不行……這種時候她身邊至少需要一個同性好朋友的陪伴,所以你盡管閉上嘴就夠了。”
“那可是池晚音,各項全優的第一名,我怎麼可能在她麵前說謊,還是這麼大的一個謊言!”
“怎麼不能,你又不是沒說過謊。”
文珊一驚。
驟然明白了秦知遇話裏的意思。
她是騙了池晚音,騙了讀多年。
她騙她這些年在國外留學,但實際上這些年她一直在安暉身邊當情婦。
她告訴池晚音自己有錢,可事實上她前不久才還清了債務。
她何止騙了池晚音一點。
一個謊言總是會需要很多個謊言去遮蓋的。
她鼻腔裏忽而騰起委屈的鼻音,道:“我知道了,為了晚音好,我會按照你說的做。”
“嗯。”
秦知遇應了一聲,而後吩咐何岑道:“走吧,送她回家。”
文珊卻拒絕:“不了,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下車的好。”
安暉有病,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有任何接觸。
若見到了,必定要生出一番禍端來的。
隻是何岑的動作太快,車門已經鎖上,發動機啟動了。
秦知遇道:“沒事,安暉那邊,我會告訴他實情,他不會對你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