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遇伸出修長的手，提起了茶壺，往郭子儀已經空空如也的茶杯裏倒茶，茶水正好散了沸騰的氣兒。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如玉不是我心上的那個人，曾經不是，將來也不可能是。”
秦知遇的談吐淡淡，為人謙和，在這個年紀能表現出這份態度，很難。
郭子儀不禁高看他兩眼。
顏莫城雖然是個王八蛋，但生出來的兩個兒子卻是一個頂一個的從容淡定，優雅自如。
“我知道你想請我出山，但你也看到了，我老了，腦袋不靈光了，就像我那條狗一樣，沒辦法了。”
郭子儀問，端起了茶杯，雙眸看著不遠處大黃狗。
大黃狗還是怏怏的，沒點兒精氣神，不時打出兩個哈欠，要睡不睡的樣子。
秦知遇雙眸輕輕揚起來，淺淺道：“那是因為沒有人給它好食兒。”
說著，他將桌麵上放置著肉脯幹朝著大黃狗扔了出去。
方位準確，正丟在了大黃狗的麵前。
大黃狗毫不猶豫的將麵前的肉脯卷進了口腔裏，一雙疲累的眼霎時亮了。
“汪汪汪……”一陣狗吠響起，秦知遇又扔出去了一塊兒，大黃狗瞬時從地上站了起來，飛奔之於空中一跳，便是在肉脯還沒落地的時候就咬在了嘴裏。
吃的好不歡樂。
“郭先生，您看，您這大黃狗可不老，依舊有著幾年前的英姿颯爽。”
郭子儀雙眼眯了眯：“可人終究不是狗，這一塊兒兩塊兒肉脯能讓狗開心的跳起來，但這一塊兒兩塊兒肉脯對我來說，可沒有什麼吸引力。”
秦知遇輕笑，左手隨之將右手的袖口解開了，露出了小半截的手腕。
腕上有表，表上有時間，時間告訴秦知遇，自己已經在這裏坐了足足兩個小時了。
“我既然來了，必定是會開一個讓您動心的價碼。”
“哦？我倒是想知道有什麼能讓我心動的，我一不缺錢，二不缺勢，不貪財不好色，愛點兒古玩但也點到即指，你能出個什麼樣的價碼來，倒是讓我很好奇。”
郭子儀手中的茶杯又一次空了。
隻是口腔之中味道苦澀，便也沒了再喝的欲望。
他想著，這也到了閑聊最後的時間。
待秦知遇下一句話說出口，他就要請人送客了。
秦知遇雙眸定定的，悠然吹了吹茶杯上懸浮著茶葉，茶葉嫋嫋，多是沉入杯底，但仍舊有兩三片飄於麵上，影響了喝茶的感官。
一杯茶未喝完，他便放下了。
而屋外則是來了看守屋子的老園丁，說：“顏家大少爺來了，要見老爺。”
郭子儀挑眉，“我這兒今個還挺熱鬧。”
便不再等秦知遇開口，郭子儀道：“那我就不留秦總了……”
秦知遇麵容淡淡，不惱不慍的樣子站起了身，道：“嗯，我確實還有點事情，是不便多打擾了……不過……有件事情，臨走的時候，還需要和先生說一說。”
“嗯。”
“郭子潔去世的那一天，我在場。”郭子潔，郭子儀的姐姐，顏冀南的生母。
郭子儀臉色一白，立即騰的站起了身：“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