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er,那是……”

韋伯伸手指去,征服王微微頷首以示肯定。

那威嚴的身影,那深紅眼神中的苛責與冷酷卻依然使韋伯全身戰栗,動彈不得。

.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害怕嗎,小子?”

Rider察覺到了韋伯的顫抖,輕輕地問道。少年沒有虛張聲勢,老實地點了點頭。

“嗯,害怕。或者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歡欣雀躍’嗎?”

征服王聽到那緊繃繃的回答,得意地微笑起來。

“沒錯。敵人越是強大,渴望暢飲勝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無比的激昂。哼哼,你也變得機靈了呢。”

Rider,堂堂正正地來到橋畔。

第四次、而且毫無疑問是最後一次的邂逅。原初的英雄王和傳說中的征服王。對於都想將四車道的公路占為己有的二人來說,對方都是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障礙。兩人在橋上狹路相逢。二王相爭,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戰場。

“小子,你先等在這裏。”

“——哎?”

Rider翻身下馬,悠然地走向嚴陣以待的敵人。

Archer也像事先約好了一般,傲然近身而來。

他們不隻是切磋武藝的鬥技者,更是爭奪霸業的對手,既然如此,在交鋒前就必須遵守相應的禮節。

金閃閃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Rider,簡直恨不能把他剁成肉醬。

“——原來如此。你那充盈全身的王者之氣的確非同一般。哼,看來你也早有打算呢。”

Rider他身上滾滾翻騰的魔力總量比以前增強了數段。本以為韋伯“白白浪費掉了”的三個消費令咒,正出乎意料地發揮著效果。

“呐Archer。說到宣言的話,在之前的酒宴上我們還有一項約定吧。”

“你是指你我隻能兵戟相見的結論嗎?”

“在那之前,不是應該先把殘酒一飲而盡嗎?”

Rider的笑容是那樣天真無邪,讓人簡直無法想像他接下來會麵臨一場死鬥。隻見他催促英雄王道。

“雖說當時被不解風情的混蛋攪了局……但酒瓶裏還剩下一點哦。你休想瞞過我的眼睛。”

“真不愧是篡奪之王,對別人的東西看得這麼緊。”

Archer苦笑著從異世界的“財寶庫”中取來了全套酒具,將瓶底剩下的神代名酒一滴不剩地倒進了兩個酒杯裏。兩個王就像抱拳示意的拳擊手一樣,莊嚴地舉杯相碰。

“巴比倫尼亞之王啊,請允許我提最後一個問題,作為宴會的結束。”

“準奏,你說吧。”

伊斯坎達爾雖然一本正經地舉著酒杯,但眼神中卻流露出頑童般的稚氣。

“打個比方,我的‘王之軍隊’如果有你的‘王之財寶’作為武裝的話,絕對會成為一支無敵之師。什麼西方的President之流,根本連個屁都不如。”

“嗯,所以呢?”

“我再問一次,要不要和我結盟?隻要咱倆聯手,一定可以直打到星海的盡頭。”

英雄王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家夥。我已經好久沒有為一介匹夫的妄言而如此開懷大笑了。”

雖然在笑,但他那冷酷的殺氣卻絲毫沒有減弱。對於這個金色的王者來說,殺意和愉悅基本上是同義的。

“很遺憾,我並不需要第二個朋友。吾友古往今來都隻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世間也不需要兩個王。”

雖然被對方拒絕了,但征服王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失望,隻是靜靜地點點頭道。

“孤高的王道嗎。你那堅定的生存方式,就由我來鬥膽挑戰吧。”

“很好。你就盡情展現自己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親自審判的賊人。”

兩位王者將最後的美酒一飲而盡,丟掉了酒杯,轉身就走。兩人都沒有再次回頭,各自徑直走回了橋頭。

韋伯緊張地目睹完兩人最後的幹杯,歎息著迎來了王的歸還。

“你們真的交情很好嗎?”

“算是吧。但現在要兵刃相向了。他也許是我此生最後一個與之視線相交的人了,怎麼能不以禮相待呢。”

“……別說傻話。”

韋伯低沉著聲音,反駁著半開玩笑的伊斯坎達爾。

“你怎麼會死呢。我可不同意,你不記得我的令咒了嗎?”

“是啊——哦哦,是這樣沒錯。”

Rider露出精悍的微笑,跨上靜候多時的布塞法魯斯,拔出腰間的佩劍。

“集結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的勇姿將留下最強的傳說!”

熱砂之風如同呼應王的呼喚一般,吹散河麵的霧氣湧上大橋。

無盡的蒼天,在暑氣下朦朧不清的地平線。放眼望去,任誰都會為其攝去心魄。

勇者們渴求戰場的心像穿越了時空,侵蝕了現實,將無人的大橋化為了旋風肆虐的大平原。

緊接著,一騎騎的英靈開始策馬奔赴決戰的舞台。

“啊……”

對韋伯來說,已經是第二次目睹”王之軍隊”那氣勢衝天的威容了,雖然他已不再驚訝,但在理解了作為伊斯坎達爾王道體現的終極寶具含有何種意味之後,他卻平添了幾分敬畏。

金光閃閃的騎兵精銳——一度與征服王結下的主仆羈絆,甚至跨越了現世與幽世的隔絕。

他們的戰場被升華為永恒,無須選擇具現的場所。隻要征服王再次高舉霸道之旗,臣子們就將隨他奔赴天涯海角。

那是與王同在的榮耀。

那是由並肩作戰所生的血脈賁張之喜悅。

“敵人是萬夫莫當的英雄王——作為對手毫無怨言!壯士們,向原初的英靈展示吾等的霸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