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連忙收斂:“那如何回去?”

離玟玉道:“想回去,就如夢中一樣,想著醒來就會醒來。不過這畢竟不是夢,要出去,還要利用陣眼才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覺不可思議:“這麼簡單?想就可以?”

離玟玉剛要開口,卻被無憂一把揪住,一半忐忑一半不甘的急聲問:“難道……我也是魂體?”

離玟玉緩緩點頭道:“沒錯,這個虛境變化無常皆為法陣牽引,隻有魂體才能進來……”

“不!”不等離玟玉說完,無憂大喊一聲:“我怎麼可能是魂體?怎麼可能是魂體?我數著星辰變幻,滄海桑田,已是十三載,十三載啊!如果我是魂體,那我的身體?”無憂驚恐的望著離玟玉,離玟玉避而不答,無憂再去看眾人,也是一一回避她渴求的眼神。

“我不信,我不信!”無憂搖晃著離玟玉的手,希望她給自己另一個答案。但時間緊迫,離玟玉無暇安慰她,隻道:“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說著脫開無憂的手帶著大家往陣眼走去。

無憂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望著眾人離去的身影,終是跺跺腳跟了上去。

幾人站在陣眼邊皆望著離玟玉,也不知為何大家都選擇了相信她的話,或許希望她說的是真。

離玟玉道:“這裏是連通外界和虛境的通道,但並非走過去就到達外界。反而不要靠的太近,否則會被陣法吞噬,增加法陣的力量。”

“那我們該如何做?”燕弘俊率先問道。

離玟玉道:“想,但想也要消耗魂力,我們是魂體,所以每一份神魂之力都非常寶貴。這裏離出口最近,消耗最少,隻要我們想出去的精神力夠強就可以出去。”

“不,不是這樣的。”無憂衝上來道:“姥姥說,這是對戀人所設置的陣法,因此要一對有情人一起穿過陣眼,隻要情比金堅,結合兩人的精神力就可以打開陣眼,走出去。當年,當年就是因為他背叛了我,在打開陣眼之時獨自逃生,丟下我一個人……”

離玟玉同情的看著她:“那姥姥可以在虛境與外界穿梭自如,顯然早知此法,至於她為何要這樣說……我想無非是補充自己的能力或搶奪你的身體……”

“不!不是的!”無憂一下撲到泉水般的陣眼邊:“三郎!三郎!”

燕克辛才不理會無憂的感覺,燕弘俊的生死才是大事,對離玟玉道:“我和李懷恩先嚐試出去,再接應殿下出去。”

燕克辛盯著離玟玉,用意非常明顯,現在他和夏藝的實力最強,他先行出去可以保護眾人身體,保證燕弘俊安全,但也是對離玟玉的威脅和製約,如果燕弘俊出不去,那麼他就會毀掉離玟玉的身體。燕克辛知道如果離玟玉有異心,完全可以自行出去,他也知道在曆經生死後還要受到這樣威脅,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寒,但,這種時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他也不想解釋。

眾人也都聽出他話中意思,張絕麵色微變,心中五味雜陳,畢竟王室利益至上,他又能如何。夏藝麵無表情默默走到離玟玉身邊站定,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李懷恩、紀全緊緊盯著離玟玉,而這次,燕弘俊也沒有做解釋,靜靜的望著她。不需征求她意見,亦,不容她抗拒。

這是不公,但這是王權規則!

莫說一介女子,就是久居廟堂之人也會憤懣悲憤吧!

就在眾人準備安撫她的時候,離玟玉麵色如常的點頭道:“好,幻境之中無法計算時辰,也不知我們進來多久,我們的身體狀況如何,外界情形又如何,煩請二公子出去後注意警戒,照顧身體。然後我送殿下出去,再是夏藝和張公子,我斷後,以防姥姥滋擾。”本來照顧身體是李懷恩的事,離玟玉不提他,顯然不是因為燕克辛的威脅,而是對之前懷疑她的不滿。

眾人本來準備好義正言辭的勸解離玟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慷慨陳詞都準備好了,卻發現對方壓根沒當回事,如此倒顯得自己小人之心,一口氣吊在半空下不來。

離玟玉見眾人奇怪的表情,道:“怎麼了?有何不妥?”

妥,太妥當了!燕克辛剛要應下,燕弘俊看看張絕,道:“你先走,我和張珈斷後。”

剛放下的那口氣又提起來,殿下,吃醋也分個時候啊,這會子就別鬧了!

當然這話沒人敢說,隻得求救的望向離玟玉。

離玟玉一扭頭望著陣眼道:“二公子,你站到這裏就可,不可再踏前一步,集中精力想出去。用意念控製身體……”

燕克辛瞥一眼無所謂的燕弘俊,沒再說什麼,拉了李懷恩按離玟玉指點去做,眾人一雙雙眼睛瞪的溜圓,就在眼睛酸澀,覺得可能此法不通之時,突然陣眼一陣波動,玄氣形成的泉水劇烈翻滾起來,瞬間傾覆兩人身影,片刻又恢複平靜,而燕克辛和李懷恩已不見了蹤影。眾人第一次見此奇跡,驚歎之中,聽到身邊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不可能!”接著一個身影躍入陣眼,照著兩人的舉動打坐靜思,顯然也是想驗證一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