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好久沒有過這種豁出一切的感覺,這幾年收獲了許多的同時,背負的東西也太多了,他仰天狂笑,意氣風發恣意昂揚,也充滿了一種難得在他身上見到一次的驕狂。
“聶開山,來吧,別他媽墨跡,讓小爺見識見識你的刀法!”李鋒終於不再逃了,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停了下來,轉身遙對著聶開山,一臉張狂的吼道。
眼神睥睨,飽含不屑。
這還是之前那個彬彬有禮長袖善舞的勒天不夜城大老板嗎,還是那個和地下老前輩們談笑風生遊刃有餘的地下圈子後起之秀嗎?
或者還是那個有點奇葩,喜歡插科打諢,耍無賴的後生晚輩嗎?
此刻的李鋒,給人一種無比陌生的感覺,因為就連他之前被聶開山逼急了以後破口大罵對方老王八蛋的時候,他看向聶開山那種眼神,也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調皮的晚輩在跟長輩唱對台戲。
但此刻,李鋒看向聶開山的眼神變了,有種睥睨一切的不屑,似乎從這一刻開始,一切所謂的規矩,禮教,待人接物的原則,長輩與晚輩之間的區別,等等……在他那裏都變成了狗屁!
“這才是我映象中那個老大。”
觀眾席中,隻有陳文龍耿磊這些蒼龍的老兄弟似乎有所感觸,盯著台上的李鋒,臉上難掩激動。
這樣的李鋒,這樣的老大,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了。
似乎最後的記憶裏,見到這張充滿了少年驕狂的麵孔,還是在部隊,在蒼龍的時候。
那時候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帶著他們這些兵,這些兄弟,當眾暴打過戰區來的首長,也虐待過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在南方的叢林裏把毒販吊起來抽鞭子,在北方的沙漠裏拿大梟種蘿卜,總之,在這個無法無天的老大眼裏,隻要心裏爽,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兒!
哪怕每一次流血流汗換回的戰功,轉眼就被處分通知書一筆抹消,他也會狂笑著毫不在乎的說:“戰功算個錘子,沒了就去掙,哥別的沒有,就是年輕,還怕掙不了戰功?才多大歲數,就想跟那些老家夥一樣,躺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啊,怕個毛線,就是豁出去,幹他娘的!”
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老大了,甚至兄弟們都以為,老大雖然還是那個待他們如親兄弟一般的老大,但已經被磨平了棱角,露出了假笑。
願你千帆過盡,歸來仍是少年。
現在,他們記憶中的那個老大,又回來了!
……
“好個狂妄的小子,那就讓你見識下老夫的刀法!”聶開山怒吼著,那張老臉上全是興奮,似乎並不生氣李鋒對他的不敬與不屑,反倒因為逼出了李鋒最赤子的一麵而高興似的。
對聶開山來說,越強大越狂妄的敵人,更能讓他興奮起來。
在他眼裏,現在的李鋒才像是一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朝陽最是耀眼,年少就要輕狂,所謂成熟,城府,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年輕人身上。
怒吼聲中,聶開山衝向李鋒,手裏的大刀依舊如同之前那樣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