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收和胡姐夫從小把她帶大那是當閨女養的,屋裏一切布置都是按著小女孩喜好來的,可現在小兩口住進去才發現,太小了!打個轉身都困難,季淵明想找塊地兒打地鋪都不行。

珍珍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脫掉外套,兔子似的竄上炕,大被一蓋。

男人跟在後麵,保持了五六步的距離,看著好笑,自顧自走到窗邊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書。他因為家貧耽誤了最佳上學時間,現在學文化知識非常吃力,還記得上次授功會後老首長歎息著說的,他要不是文盲的話,說不定還能再往上走走。

部隊裏立功不是那麼好立的,就像小年輕調侃的“三等功站著領,二等功躺著領,一等功家人領”一樣,一個沒有文化知識,又沒有紅.色.背景的年近三十的戰士,能提幹到營長,估計也就走到頭了。

看看自己一直插在褲兜裏的左手,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以前,他是三營的神槍手,無論是軍區大比武還是尖子對抗比武,創破比武,他的成績都是五發五中,“專業技術能手”和“武器操作能手”這類榮譽稱號幾乎是被他一個人承包的。可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五發四中,甚至四都不到,大家雖然鼓勵他多練習會恢複的,可年紀在這兒擺著,他練再多的穿針引線數頭發絲分五色豆又有什麼用呢?

器官的缺失引起身體機能的退化,影響精神的專注,同時還要對抗年紀增長帶來的各種不利,他越來越力不從心。

“喂,你……還不睡嗎?”

男人回過神來,穩了穩思緒,一麵走一麵脫衣服。

他穿的很簡單,就一件襯衫裏頭一個紅色背心,隻要脫襯衫就行。褲子他本來不打算脫的,可下午去磚廠弄髒了褲腿,看著青花碎布的散發著陽光味道的小炕,他總覺著自己是在糟蹋林家人的勞動成果。

林豐收專門招待他們,換下小趕美睡過的被褥,又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兩道,又是開窗又是通風,一點兒炕味兒也沒有才讓他們進來的。

可睡地下也沒地兒啊,季淵明想了想,還是脫去長褲,盡量往炕外側躺,幾乎半個身子都是懸在外頭的。

先對付一夜吧,明兒早早回去,讓老二老三也上磚瓦廠掙錢,他跟廠領導說好了,給他留三個名額。這活計也不是天天有,每個星期去三天,也不耽誤生產隊工分,還能給家裏補貼點零用錢,他覺著老二不會拒絕。

就是不知道老三,願不願來。

那小子,從小讓奶奶慣壞了,拿婦女工分真是胡鬧!

部隊不知到啥時候就不需要他了,到時候回來參加勞動,他可不會容忍老三這樣,在他手底下,就沒練不出來的兵。

正想著,忽然聽見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小女同誌正烙煎餅呢。借著窗外月光,他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小嘴巴咬著,紅紅的,兩頰肉嘟嘟說不出的可愛。

他的心,也不由得軟了。走一步看一步罷,雖然再也當不了“神槍手”,可他說不定可以考慮一下上次團長提議的當射擊教練員,他的射擊理論不錯,實操也不差,再怎麼樣部隊的津貼總比工人工資高,這家裏他不能退,不能倒。

“喂……那個,你,能不能……轉過去?”最後幾個字,小女同誌是壓在嗓子眼的。

季淵明分神了,還真沒聽清,隻好稍微側身問:“你說什麼?”

小女同誌咬著嘴唇,鼓鼓的雙頰粉嘟嘟的,可能是錯覺,也可能是星星月亮碎在她的臉上,居然還亮晶晶的,真像即將熟透的羊奶果……雖然酸中帶著微澀,可汁水飽滿,小時候上山最愛摘來嚼著吃。

“我說,你先轉過去。”粗聲粗氣,超大聲。

季淵明見她兩隻手藏在被窩裏,不知道搞什麼,但也知趣的側身,再側身,背對他的小女同誌。

林珍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內.衣跟妯娌們的不一樣,是兩片式帶鋼圈的,這具身體真是不含糊,該有的一點兒沒少,至少也是個B+杯,平時睡覺都得脫了,不然勒得難受。可今晚隻顧著先跑,現在躺了一會兒就勒得喘不過氣,再加床又小,翻身困難,她覺著鋼圈壓得她快窒息了。

就算不能全脫,她也要把扣子解開!立即,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