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蘭兒嘴裏喃喃地說著,臉上表情瞬間凝固。
“蘭兒,怎麼還去?我想看看淩琪!”劉菁摸了摸有些酸澀的眼睛,閉上,靜靜地等著她那幼小的孩子到來。
有腳聲走近她,接著陰影壓了下來,她感受到了壓迫感,緩緩地睜開眼睛看時,一張憔悴的男人臉放大在她的臉上方,四目相對卻無言。
腦子裏還留著夢中的記憶,難道他將來會做皇上的?她除擁有一個女兒外,還會有一個兒子,是嗎?
心髒在她胸膛裏蹦了蹦,她麵無表情地問:“淩煜,琪琪呢?我剛剛夢到她長大了,比我還漂亮呢,還有……”她想告訴他那個男孩的事。
“琪琪離開咱們了!”淩煜沒有絲毫避諱,就將殘酷的事實開門見山般展現在她的麵前,“不過,本王承諾你,以後一定會還你好多好多兒女,直到你再也生不出來為止!”
劉菁呆呆地望著上方的男人臉,似乎忽遠忽近,時而清晰,時而朦朧,她的腦子也在慢慢找回記憶,最後停止在她抱著淩琪暈倒在地上。
“啊!我不要其他的兒女,我就要我的琪琪!”劉菁突然低層發瘋一般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先是撕扯自己的頭發,一縷縷長長的秀發被她扯下來,糊亂地纏在手指間,丟在床上。
蘭兒看到想上前阻止她的自虐行為,卻被淩煜阻止了,他說:“她作為一個王府的女主人,一個孩子的母親,應該為這事付出代價,讓她懲罰一下自己吧。”
可是,劉菁卻在聽到他這話後停止了進一步自虐,兩眼瞪成銅鈴,定定地盯著淩煜雖然憔悴,卻英俊得不可方物的臉,好一會兒才出聲。
“淩煜,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是娶了一堆女人,如果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慫容你的侍妾作惡,如果你不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到我這樣的一個女人身上,琪琪就不會死,我恨你!恨死你!爭什麼權?奪什麼利?難道在你的世界裏,權利比親情幸福更重要嗎?”
淩煜被吼得額頭血脈一跳一跳的,張了張嘴,幽深的眼底慢慢浮現血絲,然後在劉菁激動地坐起身,準備給他一巴掌時,突然看到他流下了兩行清淚。
她呆住了,手掌僵在半空。
不知什麼時候,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大眼瞪著小眼,一直僵持著。
最後,劉菁虛脫地倒回到床上,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平靜下來的她可謂心如死灰,她長歎一聲,幽幽地說:“淩煜,咱們和離吧!”
“不可能!”淩煜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往門外走去,臨出門進,他又回過頭來,“想離開我?在你向天下宣告喜歡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招惹了我,命中注定與我糾纏一輩子,至死方休!”
隨著門“碰”一聲關上,整間房子陷入了無邊的寂靜,劉菁好一會才從他的話語裏反應過來,拿起枕頭朝門砸去:“混蛋,我要跟你拚了,賠我的女兒,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呀!”
可是,空空的屋裏隻有她自己的回聲在回應她,哭著哭著,她的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看到蘭兒,她一臉悲傷地瞧著手,她裏攪動粥的動作頓了下來,嘴皮子動了動,在劉菁出聲之前先說了話:“王妃,您又睡了幾天了,奴婢都擔心你一睡醒了呢。”
“我倒希望再也不會醒過來!”劉菁麵無表情地說,目光呆滯地盯著床頂那抹粉色,不想聽蘭兒過多的言語,“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沒事,就別進我的房間。”
“王爺他病倒了!”蘭兒答非所問,“在您昏睡的幾天裏,一直是他親自侍候您的!其實,小郡主出事,他也很痛苦。”
他病倒管她什麼事?他害她的女兒沒了命的賬還沒算清了,而且,他不是有多趨之若鶩的侍妾麼?一個個都會把他侍候得跟寶貝似的。
劉菁嘴裏沒說,因為她連說話都懶得說了,耳邊聽著蘭兒喋喋不休的說話,她漠然地說:“蘭兒,你什麼時候被他收買了?”記得,她蘭兒對他的所作所為也不相當不滿的。
“沒有,王妃,蘭兒一直跟你走在一起!”蘭兒好不委屈,“你知道嗎?衛妃已經被廢了,一直關在梨花院,替小郡主守墳呢,惠妃也被貶為最最低等的妾,地位還沒有奴婢高呢,而且,她沒有王爺的口諭,決不能走出倚紅院。”
聽到惠子的事,劉菁的眼珠子才動了動,狀似無心地問:“關惠妃什麼事?”她是很狡猾的一個女人,一直得到淩煜無可比擬的信任與寵愛,實在想不起她哪裏衝撞了淩煜,才被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