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啦?
劉菁將啼哭的孩子摟進懷裏,母女倆哭得驚天動地,卻沒有一個人前來問候。
慢慢地,劉菁收住哭聲,發覺淩琪的哭聲也慢慢小了,聲音啞了,她摸去滿眼的淚水,看到孩子臉色蒼白,已經哭累得閉上了眼睛,小嘴卻還在張張合合,抽抽咽咽。
總感覺到她的臉色與哭聲與往常不一樣,可是,要她說出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站起身,一邊輕拍著的小身子,一邊踱著步,想催眠她,也許,一覺醒來就好了。
最後,淩琪真的睡著了,雖然依然不安寧,小臉也依然蒼白。
這時,劉菁才有心情打量再次光顧的梨花院,王府裏的冷宮,不同之前的是,原來枯敗的梨樹,現在長滿了茂盛的枝葉,黃綠色的樹葉間,掛掛著一個個雞蛋大小的梨子,樹下,長了一層青青的小草,正往有陽光處拚命地擠呀擠呀。
如果不是心情糟糕透了的話,這樣的景像倒也不錯,如果是前世,她肯定會歡呼著,繞著一棵棵樹奔跑跳躍,再吹幾聲口哨,一定無比地愜意,可是於今,她心頭沒有線毫領略美景的愉悅。
推開屋門,走進那破敗不堪的屋子,一股撲鼻而來的煙塵讓她咳了起來,趕快撩起從懷裏抽出手帕蒙住淩琪的小臉,放輕一走了腳步。
屋裏的一切家私與用具都如她上次逃走進一模一樣,不過,時間相隔近半年,上麵覆了一層厚厚地塵土,那些食物,也早就變了質,被子衣服什麼的,都已經發黴,這樣的一個地方,怎麼住人呢?何況,她還抱著一個三個多月的孩子。
劉菁愁腸百結,用手帕抹開一張椅子,抱著孩子坐了下來,往後麵一靠,閉上了眼睛。
太陽漸漸偏西,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她將淩琪往床上輕輕放下,然後找到風燈,用打火石打著了火,微弱的燈光亮了,饑腸轆轆地她在屋裏翻找了一翻,依然沒有發現能充饑的東西。
讓她餓一兩天沒有問題,可是,如果餓淩琪一天兩,她能頂得住嗎?
“尼馬的!”劉菁拍拍手,罵了幾句,便走出了院子。
外麵伸手不見王指,透過院門,也沒看到外麵一丁點的燈光,大概,王府裏的人將她母女倆遺忘了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劉菁不覺得心裏又是一慌,“咚咚咚”地一翻拳打腳踢,然後扯開喉嚨喊叫:“喂,有人嗎?”
她已經整整一天沒喝上水了,聲音有些沙啞,可是,她相信,就算傳不不到正院,也一定可以傳到離這裏最近的倚紅院,惠子不正是那裏住嗎?她平時與她交情算可以的嗎?這個時候,送點吃的給她不為過吧?怎麼說,她劉菁還是王府裏的女主人呢。
可是,喊叫了近半個時辰,她再也叫不出聲來了,還是沒有人前來。
知道無法被救,劉菁又想著自救。
返回到屋子裏,看了一眼依然熟睡卻臉蛋紅撲撲的孩子,沒心思多看孩子,她拿起菜刀,提著風燈,又走出了院子,在之前她與蘭兒逃跑的那個位置前站住了。
掀開枯草,卻失望了,原來是通往外麵的洞口已被堵住,揮動菜刀挖起來,才砍下去,虎口就吃了一重反作用力,原來菜刀砍到了石頭上,細細一看,填洞口的都是黃泥與亂石,憑一把菜刀,根本沒有可能挖開。
放棄的從洞口逃跑的想法,她又將目光轉向院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院牆比之前高了不少,就算之前那個高度,於她帶著孩子的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何況是增高後的院牆?
折騰一翻,最後還是無功而返,回到屋裏,精疲力竭的她抱起淩琪,心想,寶寶,對不起,媽媽害你餓一個晚上了,等到明天一定給你弄來食物!睡吧,睡著了就不會感覺到餓了。
半夜,劉菁是被懷裏的如同著了火般的熱度烤醒來的,她下意識地往淩琪額頭一摸,天哪,孩子正在發高燒呢,按照她的敏感度,應近四十度。
睜開眼睛,屋裏伸手不見王指,抱著孩子撲到風燈前,而風燈怎麼也弄不著,大概已經燒幹了油吧。
“來人啊!救命啊!”她抱起孩子就衝到院門,一邊用腳踢著厚重的門板,一邊扯開沙啞得不成樣的嗓門大喊。
夜空將她怪怪的聲音傳進了倚紅院,守夜的侍女聽了,於心不忍,擔著被懲罰的風險,叫醒正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惠子:“主子,有人喊救命呢!”
“吵什麼吵?”惠子轉了一個身,不耐煩地說,“堵住你的耳朵,這是鬼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