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淩煜上早朝還沒回來,劉菁吃過早飯便帶著女兒淩琪去曬曬太陽,小家夥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東張西望,惹得奶媽與蘭兒不停的逗她,而她也咧嘴無聲的笑了又笑,一行人興高采烈地走向花園那座漂亮的亭子。
因為時至春末夏初,輕風柔柔的吹在臉上,暖陽曬在身上,不冷不熱,正是一個踏春的好時光。
劉菁因為不敢往郊外走,突發奇想,覺得在涼亭裏來個露天餐也不錯,這個提議很新鮮,蘭兒及另兩個跟隨而來的侍妾熱烈響應,大家興致勃勃地分頭去準備。
很快燒烤的爐子和一些肉菜水果之類的食物都按照劉菁的吩咐弄來了,還搬來桌凳一字擺開在涼亭裏。
劉菁親自示範如何燒烤,雖然有些烏煙瘴氣,但於她而言卻是在做一種非常美妙的事情,寄托了她對前世的回憶。
正當她帶著正院的一幫奴婢與奴才們樂不可支地燒烤時,一眼瞥見從籬洛院裏走出來的衛之玥,被貼身侍女扶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向涼亭慢慢靠近。
她相比第一次小產,這一次似乎身子更嬴弱了,蒼白的臉雖然被抹上淡紅的胭脂,兩相比較下,顯得觸目驚心,無神的目光卻在強行聚焦,聚聚散散間,有如僵屍複活。
劉菁看到是她,便擔心她前來逗孩子玩,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要奶娘抱著孩子先行回正院房間去。
然後她命人去搬來椅子,讓衛之玥坐下,還關切地問她想吃點什麼,盡管說,她會讓人去燒好送到她麵前來。
衛王玥一如之前那樣,不吱一聲,兩眼無神地盯著抱著孩子遠去的奶娘,然後默默地坐下,搖搖頭,說她什麼都不想吃。
貼身侍女在她坐下片刻後,就勸她離開,說外麵風大,會吹壞她的,而且這樣熱氣重,她的身子吃不消。
這時,劉菁才從憐憫中清醒過來,暗暗慶幸自己沒給東西她吃,否則吃壞身體,又會賴她下毒,到時,她好心又當了驢肝肺,廢力不討好。
正在神遊間,衛之玥突然走到她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並且快速地叩了一下頭,說:“求王妃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一條生路?這,什麼跟什麼嘛?
好像她劉菁仗勢著正妃的位,在逼她這個側妃去死似的,這話,說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亂哄哄的涼亭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等著劉菁怎麼處理這個頗具挑戰性的問題。
劉菁手忙腳亂地蹲下身子去扶她,而她卻執意跪著,要劉菁答應她後才會起來。
沒辦法,劉菁隻得讓蘭兒與另兩個粗壯一些的侍女去扶她,卻被她發瘋似的推開,而且“咚咚”地叩起頭來,額頭很快就紅了,滲出血水來。
眼看繼續下去,她劉菁的罵名揚於王府天下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衛之玥這條小命可就會在她眼前香消玉殞了,她可不敢隨意攬上人命,讓自己睡覺時被惡夢驚醒。
“你起來吧,有什麼話,就說,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到。”劉菁一邊用力地扯起她,一邊答應了。
“好,那就先謝過王妃的大恩大德!”衛之玥趕快順著劉菁的攙扶站了起來,不顧額頭流下來的血迷了她的眼睛,扯開嘴角,一抹淒慘的笑意掛在臉上,“我隻要王妃把王爺的愛分我一點點!”
作為她們這些女人的共同丈夫,劉菁她能不答應嗎?
可是,分愛?怎麼分?她又沒有限製淩煜不去側妃房裏過夜,而是他自己天天晚上光顧她的房間,雷打不動的那種,哪怕她不能侍寢,他都無怨無悔。
正在她想笑著反問怎麼分時,衛之玥又說:“今天,是我小產後滿一個的日子,我想王爺今晚陪陪我,王妃你看,行嗎?”
這個非常隱私的問題擺出在大眾麵前來討論?古人也太開放了吧?劉菁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難堪得目光不知往哪放,最後一咬牙,便答應了:“好!”
“謝謝王妃的大恩大德!”衛之玥欣喜若狂,一改往日的深沉清高與張揚,笑得像個孩子,向劉菁又行了禮,然後牽著侍女的手,歡天喜地而去。
劉菁可憐又可氣地看著她的背影,對於燒烤的興致再也提不起勁頭來。
“王妃,你怎麼要把王爺推給她?”蘭兒替她可惜。
推給別人?她有嗎?
劉菁冷笑一聲,沒有出聲。
每個人有都有腳,如果他不想去,她能把他扔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