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將軍拍了拍穆君顏的肩,意味深長的點落著頭,便邁著已經不如以往靈活的雙腿,走出這裏。賀老夫人與賀老將軍這次來山莊之中,一天都沒有停留上。山莊之中失了這些人,顯得越來越蒼涼。
穆君顏回到房中,緊緊握住尚柔的手,抵在自己的額前,感受她手間的溫度。這樣,他才能再次確定她真的是還在。
“太醫來了。”範啞魚跑得最快,先一步進了山莊,便急急的嚷叫。穆君顏一聽到啞魚的聲音,立刻抬起了頭,眼底盡是欣喜之意。
“李太醫現在何處?”穆君顏未想到賀煉饒他們跑這一趟,請回來的竟不是李太醫。而是太醫院中的張顯,剛剛才微有欣喜的心,一下了涼得徹底。
可穆君顏在心裏仍是抱著一絲希望,興許是李太醫年紀大了,受不起這等折騰,所以便會比他們晚到一會。
“李太醫來不了了。”賀煉饒的語氣中亦帶著一絲遺憾,沒想到當年一事之後,李太醫便已經離開了皇宮,帶著神醫平裳的一縷黑發,四處雲遊。而今,並不知道他是到了何處。他們都沒有想到,李太醫對平裳的情意,竟會如此之深。
“穆莊主放心,恩師曾與我討論過夫人病症的情況,我有七分的把握能救夫人。”張顯這一年多來對血蠱頗有研究,本想著沒有實際的病人讓他能夠真正的嚐試解血蠱之毒,未想竟能有這次的機會,他必定會盡自己的全力。
他是個聰明人,當年之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見了穆君顏,便如這莊內之人一般喚了他一聲莊主。
張顯能有七分的把握,可穆君顏心裏卻仍然留有顧慮。另外的三分的險,他不敢冒。
“不管最終能不能救治,先讓張太醫去給憐兒看看再說。”賀煉饒當然知曉穆君顏的猶豫是因為他在怕什麼,可眼下也不能再拖下去。賀煉饒便直接拉著張顯往裏麵走,不再等穆君顏給出他的答複。
見他們已然進去,穆君顏亦無法再做出其他的阻止。賀煉饒說的對,先看看再說,等張顯看了,總歸還是有一絲能救醒柔兒的可能。
“夫人這好像,不是由血蠱引起的昏睡。”張顯最終得出了如此結論,讓穆君顏心底愈發的不安起來。賀老將軍的擔憂竟成了真實,柔兒此症,不是完全與蠱毒有關。
“若是我看得沒錯,夫人體內的蠱毒早已經解了。現在,是中了另外一種毒,此毒與血蠱均為罕見之物。”張顯探著尚柔的脈息,同時看到了她指甲之處已經現出暗紅之色,心底大為不妙。
“這毒曾在宮中鬧出過很大的風波,名為清水,輕者讓人渾渾噩噩,重者則是像夫人這般進入假死之狀。此毒早已被視為宮中禁藥,但是同樣也隻有宮中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