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股血的味道?”何如湊在霍東的脖頸間聞了聞,一股若有若無的血味飄進他的鼻子中。
他側頭看了眼霍東,看到滿臉汗水咬著牙的霍東嚇了一跳,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怎麼了?不會是我給你壓出內傷了吧?”何如伸手朝他身上探去。
霍東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虛弱地說:“我沒事。”
“你現在的臉色都能直接去演鬼。”何如皺眉看著他,“到底怎麼了?你要是不說我就在這裏把你的衣服都扒掉。”
霍東頗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放低聲音說:“那會兒在樓上爸有些生氣...”
“爸打你了?”何如瞪大眼睛,表情嚴肅起來,“你讓我看看傷口。”
霍東拒絕了他:“沒事,不用看。”
“不讓看我回去了。”何如說完直接轉身往回走。
霍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動作太大一下扯到傷口,痛苦地“嘶”了一聲。
何如一下回過身,又擔心又生氣地看著他:“你不會叫我嗎?非得伸手拽啊!自己身上有傷自己不知道嗎?”
霍東沒有放開抓著他的手,他彎下腰將頭靠在何如的肩膀上,輕聲說:“讓我靠會兒。”
何如感受到耳邊霍東的喘息聲,身體一下僵硬,動都不敢動。
過了幾秒他慢慢抬起手,撫上霍東的後背,輕輕摩挲著。
何如從二樓跳下來的時候有多瀟灑,彎著腰踮著腳回房間時就有多狼狽。
他扶著霍東悄聲地回了房間,一路上心驚膽戰,生怕弄出聲響擾了霍父霍母,讓他們發現。直到進了房間,將門反鎖之後,他才總算鬆了口氣。
他讓霍東坐在床上,幫他把上衣脫掉,看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一條條滲出血的傷口全是被鞭子抽出的。
何如偏過頭吸了下鼻子,強忍住眼淚,“抹過藥了嗎?”
“嗯。”霍東低聲應了聲,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何如都不敢伸手碰上去,隻在僅有的沒受傷的皮膚上碰了碰,“爸怎麼能這麼狠心...”
“是我惹他生氣了。”霍東語氣中沒有一絲怨懟,十分平靜地說著,“過幾天就會好。”
何如仔細看著他的傷口,手指突然頓住,他聲音有些顫抖,“這些是什麼?”
霍東低頭看了他指的地方。
那是之前在訓誡室罰跪時被鞭子抽出的傷痕,雖然已經痊愈,但還有淡淡的疤痕沒有完全去掉。
何如抬頭看向霍東,聲音沙啞:“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眼淚還是沒忍住,從眼眶滴落在下巴上。
霍東伸手拂去他臉上的淚水,“都已經過去了。”
何如含淚看著他,不知為何突然特別委屈。
為霍東,也為他自己。
霍東伸手一把抱住他,動作中碰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但他臉色不變,抱著何如說:“這段時間你先在老宅住著,爸媽這兩天在氣頭上,等時機合適,一切都準備好時,我會去親自跟他們說。”
“我明白。”何如的聲音帶著鼻音,“到時我跟你一起。”
“嗯。”霍東摸了摸他的頭發,聲音難得的溫柔,“不要想太多。”
何如抱著他,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將臉埋在霍東的肩頸上,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
霍東當晚留在了何如的房間,第二天清晨天都沒亮時就離開了,連老宅最早起的管家那時都還沒有起床。
霍東一走,何如頓時睡意全無,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爬起來,出門跑步去了。
從小到大他都最不喜歡運動,一讓他運動就犯愁,跑個400米都能跑10分鍾還跑不完。
今天也不例外,他本來準備至少跑一公裏,但剛起步沒多久就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了好一會兒。
一定是因為之前在醫院躺了太久,肌肉都萎縮了,所以才這麼廢物。
何如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心安理得地癱倒在長椅上,出門前定的一公裏的目標早就拋之腦後。
躺了一會兒,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看了一眼,是霍東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