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來的眉頭,舒開一半,陳圖的語氣中帶著繁複得讓我難以一窺到底的情緒,他說:“這些年以來,湯雯雯一直跟著我,她的忠誠度工作能力,這些我無法否認。她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而她當初為我蟄伏在友漫收集資料,做著讓她屈才的後勤工作,拿著一份跟她能力不甚匹配的薪水,我有從漫遊國際給她另開一份。我不敢說我給到她最優厚的待遇,但我很確定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虧待過她。待遇,待遇我給了,資源,資源我給了,平台,平台我也給了。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會把友漫的資源,透露給一些合作商謀取私利。她那些行為,已經足以構成嚴重的商業犯罪。”
剛剛在醫院,陳圖所有的冷漠和堅定,已經有了確鑿的答案。
原來果真是湯雯雯所犯的事被陳圖知悉,才換來陳圖這番背棄,可按照陳圖眼睛裏麵揉不下沙子的特質,他不是該對出賣了友漫利益的湯雯雯追究更深重的責任嗎?
這樣看來,他隻是架空湯雯雯,沒讓她為她的貪婪付出代價,反而是對她網開一麵了?
內心被淡淡的失落所覆蓋,但我想著湯雯雯現在斷腿的可憐,或者陳圖是看在這個份上才饒過她,我勉強笑了笑,說:“陳圖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剛剛在醫院不是說,我們有過協議,我不得插手友漫的事嗎?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慢騰騰的,陳圖伸出一隻手來,他輕拍了一下我的手背:“伍一,在醫院那番話,我是故意的。湯雯雯現在的情緒那麼激動,我不希望你被牽扯在其中。伍一你別想太多。”
嗬嗬,他有這一份心,倒是好的。
但是他的眼瞎,真的就無可救藥了。
我早已經被牽扯了在這漩渦中難以安生,也曾在千回百轉的輾轉中,差點命喪黃泉。
咧開嘴,我輕輕一笑:“明白。”
撂下這一句,我再無言語,而陳圖的手放在我手背上一陣,他需要拐彎,就收了回去。
回到家裏,我們誰都沒再提起關於湯雯雯任何事,當然我們也是有交流的,就是在外賣送上來時,陳圖說那個紅燒茄子不錯,我嚐了一下然後也說還可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我們通力合作著把桌子上的狼藉收拾得當,陳圖說他還有工作要忙,他拎著個筆記本就去了書房。
懷揣著濃厚的心思,洗完澡後我早早上了床,掀過被子蓋住自己,閉上眼睛就強迫自己睡覺。
我不知道自己幾點睡著的,我也不知道陳圖幾點過來睡的,總之第二天我醒來時,早餐的香氣已經繚繞在鼻翼間,我聞著聞著忽然難以自控地鼻子一酸。
我覺得我和陳圖的這一場婚姻,唯一這麼的一刻,才能讓我感覺到安穩,可是這樣的安穩,它總是很短暫,短暫到讓我還沒有好好體會到,它就悄然散開。
可是時光,它更像是一隻沒穿鞋子的兔子,它總是跑得很快,快到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感傷。
早餐後,我和陳圖就此回到了友漫,轉身走進各自的那個空間,彼此征戰著。
中午和陳圖一起吃飯,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我不算是太意外的消息。
昨天下午跑到友漫來,在我麵前呱呱呱叫著的兩隻土鵝,後麵將會被起訴傷人罪,按照李律師的預計,他們將會被處一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這段時間以來,我那副皮囊下演繹著的小心思,多到讓我生厭,我借著剛剛送上來的燉湯太燙,逃過了假裝慈悲的一場戲。
回到辦公室後,陳圖執意想看看我的口腔有沒有被燙傷,我拗不過他,隻得把嘴巴微微睜開,讓他湊過來看。
他盯著看了將近十秒,徒然貼上來扣住我的後腦勺,將我唇封住,肆意地親吻,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內。
親著親著,他來了衝動,我們在那個隱秘的休息室裏來了一次,我趴在那裏,他從後麵進入,他的手用力揉捏著我,氣息在我的耳垂邊飄來飄去,他說他愛我,我很想說我也是啊,可是我最終被一波接一波的衝撞弄得神智全無,飄上雲端動蕩到不知身處何處。
結束的時候我們都顯得特別累,隨意倒騰收拾了一下就抱著在休息室那張小小的床上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友漫上班這事變得旖旎而澎湃起來,陳圖總是容易衝動,似乎怎麼都不夠,反正需要賣力的人又不是我,被他弄一次也是弄兩個也是弄我就由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