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從懷中摸出一麵小紅旗快速晃動幾下,不一會便看到貓著腰快速前行的小隊人馬向這裏聚集而來。
“待天一黑後,劉大哥你率兩火守在這附近林中,看好馬匹等我信號。四哥(潘江)你領一火還去左邊山頭放哨,五哥(趙丹陽)領一火守好右邊。子昂大哥,葉鵬兄弟,你們二人率所部從左右分別穿插遊蕩,見機行事防火製造混亂,記住有機會便做,沒機會便不動手,否則難以脫身。其餘人隨我前行,亥時初各火到劉大哥處集合按我計劃行事。他們看起來守了不少人,可這防線太稀薄了,且密集處帳篷多死,鬆散處可放牛羊,正好有利於我等行事。其餘的我不多說,這一個月來苦也吃了,甜頭也嚐了,便看看我們到底學了多少東西在身!我可不想回去後被都督笑罵吹牛吹上天。可記住了?”歐陽將情況彙總一下,便一一安排完畢,這次隨他穿透胡騎防線的,隻有自己歌夜和秦風,其餘人則要各司其職敲邊鑼打邊鼓。
眾人默不作聲的點頭,快速的相互抱了抱便各奔東西潛伏起來。歐陽長出一口氣,將身上的鐵甲緊了緊,再次慢慢伏入雪中。
從未時至酉時,眾人在雪中爬了近兩個多時辰。直至天色已黑,歐陽借著月光看了眼身後眾人,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緊張,不緊張那是假的,無非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會學調節而已,對於大哥、二哥來說,這是第一次作戰,難免如此。所幸的是真正穿透突厥圍線的隻有歐陽、歌夜和秦風三人,他身後眾人隻需送他們三個到圍線邊緣即可。
歐陽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舉起右手握拳,眾人看到都是心中一凜,緩緩從雪中爬起活動發僵的身體。
又待了一炷香後,歐陽掏出腰間酒葫蘆笑著向眾人一揚,眾人會意同樣取出葫蘆拔塞揚起同飲一口。這一切都是默默無聲下完成的,可眾人都能體會到其間濃濃情義。
“走!”歐陽低喝一聲,率先貓腰竄去,其餘人呈扇形散開於他的左右爆躥而出。
夜色漸濃,這一行人如同林中的野狼一般迅疾無聲的快速推進。他們身上的輕甲已塗了墨色不易反光,腳下靴子亦是出發前釘上了皮毛以防發出太大聲音。
三裏遠的距離轉瞬便到,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明哨,分在兩翼不遠的特種旅士兵同樣沒有發出預警,這意味著他們突入的地方竟是沒有暗哨。將將趕到最近的一個帳篷外幾丈處,歐陽三人停了下來,其餘人則是看了他們一眼迅速回撤十幾丈外,若遇意外他們將會迅速支援,反之半柱香時間內他們必須離開這裏和劉宇軒彙合。
歐陽三人趴在一處枯草中,盡力將身影掩藏起來。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繼續前進,而是要快速觀察一下周邊環境。歐陽凝聚目力仔細看著這外圍零零散散的帳篷,心中快速計算那條路最是能隱藏身影。正在他思忖間,兩邊的歌夜和秦風同時用力將他按在雪地中一動不動。
少頃幾名巡夜胡兵舉著火把晃晃悠悠走了過來,一邊笑著一邊談論有關“女人”的話題,他們並沒有真正盡力巡邏,隻是在寒夜中應付差事而已。
聽著他們肆無忌憚的以如何淩辱漢女為樂,歐陽咬了咬牙將怒火埋藏在心中。待他們過去之後,歐陽伸手一指左側斜角的兩個帳篷便再次躥出。這兩個帳篷挨的極近,相距也就不到一丈,兩個帳篷中俱有說話聲傳出,昏暗的燈影下無法辨別出幾人在內。
歌夜和秦風心中都是不解,放著更暗更空曠的地方不走,為何單單要選這兩個帳篷?不過此時不是多話討論的時候,兩人都起身快速相隨。
三人貓著腳步剛跨過兩帳篷,歐陽卻是蹲在一個帳篷旁聽了起來,隨後右手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爾後單掌成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兩人,殺了他們?”即使是歌夜多年領兵,也被歐陽這小子的行為弄的迷惑起來。見歐陽目光灼灼,他隻得從腰間慢慢摸出短刃倒提在手,而一旁的秦風臉色卻依然平靜,他相信自己這個八弟,所以很簡單的去信任和服從他的判斷。
歐陽再次看了眼附近,確認沒有巡邏胡兵在附近,他再次舉起手來開始倒數。三吸之後三人就如同豹子一般來迅速衝近帳篷。歐陽一進帳篷便看到一名穿這革甲的胡人士兵盤膝坐地,一手抱著一匹絲絹一邊滿臉愕然的看向三人,而他對麵則跪坐著一名年紀較輕的男子。歐陽不及多想,手中軍匕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前快速探去,軍匕堪堪刺到那士兵的肌膚,隻聽“嗯”的一聲悶哼響起,那士兵頭上已是多了一把插入甚深的匕首。另一人則是被歌夜一個熊撲按住嘴一刀抹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