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入套(上)
【240】入套(上)
“看大哥您說得,怎就不是我了?”武池一臉曲意奉承,做足了謙恭姿態。
這一下卻叫李二郎酒醒了幾分,暗忖原來他們真的沒將自己忘掉?還記得要還恩情不成?
他這邊疑惑,可武池那邊卻是熱忱,拉這李二郎的袖子說道:“大哥遇你不易,這遇到便是緣分,走走走,且隨我去吃杯花酒,也讓我再謝你一番!萬萬不要拒絕,否則傷感情!”
這本是江湖套話,可聽在二郎耳中卻如同甜漿蜜露一般。他剛才自己家府中丟了麵子,同時酒意尚未散完,加之心中疑惑對方是不是要還恩,被這武池一拽一勸,腳下已是不自覺的移動起來。可他乃是一個對權利極其奢望之人,自然極注重所謂的“麵子”。口中卻是拒道:“不了,不了,我也是剛喝了酒,這就不去了,不擾你們做事。”
武池乃是社會上爬跌的人,一聽便知道這是假意推辭,笑著手中用力扯住二郎臂膀,口中愈發熱情:“大哥怎不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這讓我如何能整夜安眠?像大哥這般豪俠熱腸的人物若是不去,我這人便做得失敗至極了。”
李二郎支吾兩句,被武池半拉半扯著向南街新起的“百花坊”而去,早將自己每日教導一雙兒子的至理名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扔天邊去了。
此時乃是未時中,也就是後世下午兩點左右。街上行人並不許多,故而李二郎也不怕有太多人看到,兩人所行腳快,不消一刻就趕到了這新起幾月卻名聲大躁的春樓“百花坊”來。
這百花坊雖是新起,不知道東家是誰,據傳是晉陽黑幫之一業下,卻闖下了不小名頭。之所以發達名躁,其一便是樓中女子多姿色不錯,較之其他春樓要高尚一線,而價格卻略低一分。這一長一消之間便吸引了無數男人。其二此樓雖為春樓,卻內設賭場,像什麼擲骰子、牌九、鬥雞、鬥蟋蟀、劃拳、四色牌,甚至雙陸棋都有,可謂花樣繁多,自然吸引了一批賭客常來,這一色一賭就如剔骨刀一般將無數飽囊而入的男子吸成人幹,想不發達都不成。
及至二人走到百花坊門口時,正是春樓開門沒多久,樓中姑娘都是夜裏功夫,上午休息,所以正午左右才開門迎客。
門口老鴇正打著哈欠,一看二人來到,立馬睡意全消,正要開口卻被武池瞪了一眼開口道:“叫兩個頭牌伺候旁邊這位大爺,上房!”
那老鴇打了一個激靈,不敢多看兩人,忙換上職業性的笑容向樓內大喊:“春起、花落,快快起身,上房!貴客!”
隨著兩聲慵懶的回答,武池和李二郎被一迎客女引向二樓。
以前李二郎雖是和黃水幫送的兩名女子銷魂幾夜,可從未進過風月場所,多是酒樓飲酒,撐死被人哄著供著小賭一二。可現在這一進春樓,各房姑娘聽得老鴇大喊“上房,貴客”,都是暗暗納悶,誰家大爺這剛開門便來光顧?都是開門探頭看了起來,其中多有衣衫不整裸露的,也有那故意搔首弄姿的,看得二郎心花怒放,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雀躍。曾經曆過的那銷魂蝕骨滋味湧上心頭,可仍然強裝鎮定。隻是他瞟來瞟去的眼神已將他徹底出賣。真是有幾分“亂花漸欲迷人眼”的一位。
武池在一旁看著李二郎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暗忖越是如此,待會兒便越是瘋狂。
那引路女子帶二人轉入二樓最內一間極大的雅間內,手腳利索的焚香奉茗,伺候完福了一福便轉身出去。
“咳咳,武池兄弟,其實不必如此頗費。隨便選擇個酒樓飲上幾杯便可,何須如此?”李二郎輕撫蓄了有些時日的短須,臉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態。
武池暗忖你都做了狄府大管家,可這城府卻不見長,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說話。他將香茗捧起,長歎道:“唉——正羽兄說的哪裏話,若沒你相幫,豈有我今日完好之軀?今日飲酒作樂,還請正羽兄隻管放開享受一番,錢財乃是身外物,提它做甚?”
李二郎心道算你小子有良心,笑吟吟的端茶慢飲,心中卻是開始幻想老鴇口中那兩個頭牌“春起”、“花落”二女到底是如何美貌,可曾比得上黃水幫曾經贈他數夜的二女?
茶飲一半,兩人敘了幾句舊話。雅間門閣外環佩伴著兩聲“咯咯”嬌笑響起,李二郎聽得心跳加速,隻這聲音便這般撩人,想來容貌身材差不到哪裏。
門開,兩女攜手而入。瞬間將雅間照的春意盎然。左邊女子雲發高盤,外套青紗百褶裙,其內隻套了一件貼身的獨荷出水小披肩,下套剛剛過膝的絲質貼身雲褲,雲眉彎目,長臉薄唇,一些適當的胭脂水粉點綴一二,整個人卻不像青樓女子,而像是宮廷裏的哪位妃子一般。右邊女子則是一身火紅雲裳,緊緊的纏在身上,將其玲瓏曲折的身段凸顯的暴漏無遺,此女卻是眉目含笑,大眼柳眉。十足像一個鄰家嬌俏的小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