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男心中鄙視他嘴上說得好聽,可還是派了勃貼來監視自己。強裝笑容:“必不負大汗所望!”
時間倒回三天前。
長安城郊外一處秘密營地,此營地南北兩麵夾山,東口寬,西口窄,極像一個葫蘆一般。
日頭正直當空,在一處土堆的高台上,立著幾人。
正中一中年人雖身著便服,卻是背手挺胸,兩腳微跨,其氣勢不怒自威,他正凝著一雙眼睛仔細看著台下幾千默不作聲的精兵強將。
而在他左右兩側的,卻是真正名義上的“飛虎軍”主帥大將軍侯君集,還有大臣房玄齡,再一側幾名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大小將領依次列開,頭前一人乃是並州都督徐世績。
這正中一人看了半晌,長歎一聲:“眾軍士果然雄壯!比之守護京都諸衛猶有過之,看來邊陲血火果然煉人!”
房玄齡點頭,他追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十餘年,雖不是軍人世家出聲,可也練就了一雙毒眼,看兵也是極準。暗忖這次招來名義上是換防拱衛京都、實則要進入真正“飛虎軍”的眾士兵可都是上上之選。
“君集,這下你可滿意了?”那正中人正是當今皇上李世民,他略微調侃的看向身旁大將,嘴角浮起不易察覺的笑容。
侯君集撇嘴一笑:“還行,不過我還要親自試過!”
“什麼?還要親自試過?”李世民聞言一驚,不想侯君集選兵竟是如此苛刻,眼前這些士兵不能說是萬裏挑一,卻是千百裏挑一的存在,他居然還嗷親自試過?不過轉念一想,這支真正的“飛虎軍”乃是今年計劃攻取北地突厥的致勝法寶,他這麼說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畢竟自己已將帥印給了他,這選兵練兵一事都乃侯君集份內之職,自己即使身為皇上也不便插手。
侯君集並不多話,從土築高台走了下去,站在早已擺好的案幾旁,從案幾上抓起一弓,再撚起一箭,爆喝一聲:“從排頭起,每人都站到靶下!”
幾千人都是不解,眾將更是不解,可眼下連皇上都不發聲,哪裏有他們置喙的餘地?
第一排的乃是河東並州大營秘密選來的將士,為首一人正是歐陽宇在和都督徐世績臨別前印象極深的二人之一:安虎。
他聽侯君集所言心下也是一驚,可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大步邁到距離侯君集幾十步遠的箭靶下穩穩站定,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麵舉弓搭箭的侯君集。
“他這是......”房玄齡似乎看出了侯君集的用意,可畢竟箭飛出去就不聽人使喚,若是來陣微風都能讓箭支偏上三分。他話還沒說完,侯君集已是利索的射出一箭。
“哚”的一聲,箭如閃電,直直的插在安虎頭上發梢處,箭稍晃了幾晃便不再動。可箭下的安虎卻似乎一個沒事兒人一般,微笑著看向這個未來要成為自己主帥的大將軍侯君集。
“不錯,下一個!”侯君集嘴角笑容更盛,這第一個士兵就如此無畏,實在出乎他的預料,算是開了個好的頭彩。他略斜眼看向不遠處站立的並州都督徐世績,二人眼中迸發出一些不易察覺的火花。
河東軍雄天下,並州兵更是翹楚。此言甚是不假,侯君集連射二十餘箭,直感到手臂微微乏累都沒見一個無膽之人。這一幕看得在土台上的李世民直樂嗬,自己國中能有如此勇士讓他心情想不好起來都難。
他自吩咐手下箭術了得的親信如同自己一般擺案試膽,自己也打算再看幾個便收手休息一番。
此時上來一人麵無表情,看不出來喜怒恐懼,隻是木木的往靶子下一站便不再動。
侯君集依然彎弓搭箭,鬆弦疾射。
令人傻眼的一幕出現了,箭依然是保持準星的,射在那人頭上一寸處,可那人聽到箭入靶子“哚”的一聲,卻是兩眼一翻,身子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這......”房玄齡囁喏一字,抬眼看向依然微笑的李世民,心頭頓感輕鬆。
“都看我作甚?這二十餘人才出一個這樣的,已是極難得了!我帶兵多年,豈會連這點也不知道?你們啊......”李世民看看左右緊張的房玄齡和徐世績,出言安慰。
此次選兵以河東、河北兩道兵員為主,若是換了靠南麵一些的州府選兵,怕是遠不如此樂觀。
侯君集笑笑,示意身邊親信替自己繼續。甩了甩手臂走上前來,向李世民抱拳讚道:“兵是好兵!我心頭之石已落,必會為皇上帶出一支絕世奇兵來!”
“好,等得就是你這句話!來來來,君集、懋功、玄齡,且一起來商議這最後一事,如何將這支奇兵瞞天過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