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喊停,吩咐李金來取下第一口鍋用淨水仔細洗了兩遍,兩口鍋換了個位置,將蒸餾鍋的酒架到火上繼續重複原先的過程。這下可無聊壞了晗曦,隻因心中對歐陽的信心才沒走開,卻轉身悄悄打了兩個哈欠。
“到底還沒脫了少年心性,心境還不夠穩呐。”歐陽跑去抱了三個矮墩過來放在這並不大的灶房中讓二女坐下,閉目養神。
待李金來出聲提醒歐陽快要蒸完時歐陽才睜開眼睛,揭開蓋子再次用筷子品嚐一下。一抹淡香鑽入鼻翼,入口質感也是比上次更佳,有了回味。
如此過程再重複了兩次,原本滿滿一鍋近七十斤的白酒到最後隻留下了二十斤的樣子。歐陽這下來了興趣,起身取了一碗一勺,將酒舀入一些晃動幾下,其色清明,雜誌早已或沉澱附在鍋上被洗去,或蒸發走,看不到一絲一點兒雜質。歐陽點點頭鬆了口氣,起碼看起來像那麼回樣子了。
將碗放在鼻下晃動,香氣隨不濃鬱,卻比原先烈了幾倍有餘。在輕輕啜一小口,爽滑、甘醇非常舒服,就如同一匹綢緞滑過肌膚的感覺。爾後回甘味漸漸湧起,漸漸發烈,一口咽下,竟入一把火直躥肺腑,燒得爽而不過。
“啊---!”歐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上喜色不可遮掩。抬眼看向三人道:“來嚐嚐吧,這怕是你們從未嚐過的味道,即使不太懂酒,也能品出區別。”
三人一聽二話不說取碗來嚐,雲娘和晗曦都是仔細學了歐陽步驟來嚐,隻有李金來幹了半天早已口渴,自己在酒樓中廝混夥計有些年頭喝了不少酒,仗著這一點竟是倒了半碗仰起脖子就要一口喝盡。
“慢著點!”歐陽一看這陣勢嚇了一跳,卻是來不及阻止了。這蒸餾四次後的白酒已接近50度,入口後沒一會兒就能如同一匹烈馬般在全身亂竄,半碗約莫有三兩不到,可對李金來卻是第一次嚐如此高度烈酒,那裏是嫩一口喝盡的?
“咕咚----”、“咕咚-----”,隻聽兩聲響,李金來用袖子一抹嘴傻笑道:“好酒,真的好喝,香,香.....啊!”他突然捂住嘴,兩眼大睜,都快要掉出眼眶來。臉上瞬間透紅,那種連皮帶肉的紅,從裏到外的紅,青筋盡起,不可置信的看向歐陽宇。
兩女才剛剛觀完色,正在聞香。一聽歐陽大喊嚇的差點兒沒扔掉手中陶碗,轉眼看向小二李金來更是嚇的不行。
“他,他怎麼了?”雲娘緊張問道,這狀況就和被殺的豬快沒兩樣了。
“這酒很烈,不能這般喝的......”歐陽在一旁看著李金來的囧樣,搖頭不已。趕緊在灶房中找涼水給他。
李金來張嘴想要說話,卻是張了兩下嘴沒說出來,一隻手狂在嘴前扇個不停,另一隻手抓過歐陽遞來的木瓢仰頭將冰涼的水灌進嘴裏,漓漓拉拉一嘴一身。可他似乎意猶未盡,跑到大水甕旁用瓢不停的開始舀水喝了起來。
足足喝了三大瓢後才停了下來,轉身嘶啞道:“東家,這酒好生猛!我,我從未嚐過這麼猛,夠勁兒!夠勁兒!好喝!”
兩女聞言趕緊去嚐,卻隻敢嚐那麼丁點一小口,都是“哎呀”一聲吐著舌頭直扇,仿佛嘴裏含了火球一般。
“老李哥,現在啥都別想,趕緊去找張床吧。”歐陽眼中透著笑意,有些調侃。
“說啥呢,俺李金來在酒樓做工少也七年了,以前喝酒不敢說和喝水一般,卻也是有那麼六七碗酒量的。這才不到半碗,小三兩的樣子,沒事。”李金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吐著個辣壞了的大舌頭不清不楚的說道,他可不想再東家和兩女麵前掉了麵子,爺們麼。
歐陽聞言撲哧一笑,說了句“隨你”便將二十餘斤的溫酒分了三個壇子裝好。轉身對雲娘問道:“姐,這酒不錯吧?”
“嗯!”雲娘使勁兒地點點頭,想了一番讚道:“先香後烈,香烈像是分開,又像是是纏在一起。俺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是日日飲酒。所以懂得不多,也說不準到底是個啥好。但覺得這酒要賣肯定紅火!”
歐陽奇道:“為何?”
“臭小子,且不說這味道從未嚐過。單是這份烈和這份香酒是獨一無二的好,賣東西賣個啥,就是我有別人無。況且咱並州又是北地,氣候偏冷,到了冬季那更是不了的。這酒一如肚子便暖遍全身,如何不招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