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輕咬嘴唇,歐陽的一番話已超出她能想象的極限。她仔細的回味歐陽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試圖從中找出破綻加以否定,可她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因為她所知道的的東西在歐陽麵前竟顯得如此單薄,不堪一擊。
她心中正在天人交戰,眼中神色迷茫。突然間心中長久以來的目標失去了方向,心中簡直要亂成一團。
歐陽並不著急讓她回答,眼前這個女人,在這個時代可謂標新立異,有自己的理想,又不為金錢所惑,實在算得一個大唐的另類。隻是這個另類,卻是歐陽酒樓所需,一定要把她拿下!
盞茶時間轉眼便到,柳煙蘿攥緊的雙拳漸漸鬆開,臉上迷茫震驚的神色漸漸恢複正常。似乎已經有了定論,她起手輕撩秀發,露出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問道:“我並不在乎你給我多少錢,我之有一個要求,讓我盡量走遍你口中的世界。若可以我便供職於此,若不能即使給我再多的錢也沒有絲毫意義。你能做到嗎?”
歐陽心道隻要給我時間,必能達成你的心願。微笑道:“現在的條件尚不成熟,但我以我的名譽保證,十年內必如你所願,你可能等得了?”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柳煙蘿斂衽一禮,微笑著退到李王氏身旁再不說話。
歐陽心中大喜,今日真是撿了寶。他中意的兩員大廚都能收入酒樓,可謂機遇使然,若是他晚上一秒,就有可能錯失著兩人。江童守舊,卻精益求精,將一碗普通的刀削麵融入自己的情感方能做出極品麵食。而柳煙蘿卻是不同,從她的誌向和做菜手法便可看出一二,她是一個虛幻創新的人。這一守一創,就入雙劍合璧。自己的酒樓有福了!
旁邊的街坊四鄰已經更不上這兩人的思路,除了吃驚外隻能恭賀。
歐陽又說了幾句場麵話,命老掌櫃王世文給沒有選中的廚子好生安排,在晉陽短住幾日,並略備薄禮和盤纏算是心意,方才結束這場熱鬧的大賽。
雲娘早已領著柳煙蘿去後院廂房安歇,一家人團聚自由一番熱鬧。歐陽卻是覺得尚未睡夠,反正有三天可休,索性去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躺床大睡。
這一覺睡的甚是甜美,直至被人從屋外喊醒。
“小弟!你快醒醒!小弟!”
歐陽迷迷糊糊間聽得有人在喊,睜開眼看了看窗外,依然大亮。他此時正是迷糊間,還在床上想著:”誰是小弟?人人都喊我八弟麼!“雙手扶床起身仔細一聽,竟然是雲娘。雲娘本是其嫂,可兩人親情日厚,早已姐弟相稱,一家子中也隻有雲娘有這個特權喊歐陽”小弟“。
聽她喊得急,歐陽急忙應道:“姐姐,出了什麼事?”
“喊你喊了半天了!快點兒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便進去了!臭小子,你的狄雪來了!”
不聽則已,一聽嚇一跳。自己剛回來,狄雪怎得了消息?跑的比兔子還快,已經找上門來。
歐陽匆匆整理了下著裝,開門走出,隻見雲娘手中抱著一個小巧的銅質暖爐,正在那裏跺腳。
“姐,咋是你來喊我?哥哥們呢?還有,那,那狄雪怎麼跑來了?”歐陽急忙上前行禮,脫口而問。
雲娘凍得冰紅的臉上泛出笑意,一指頭戳向歐陽腦門,笑罵道:“死小子回來就知道睡覺,你哥哥們都各有事,誰有閑情來管你這個大東家?怎的,看得這個暖爐可好?這可是我未來的弟妹送我的,好用著呢!”
說罷使勁推了一下站在那裏發楞的歐陽,向正廳走去。
一路上雲娘告訴歐陽,最近狄雪來的頻繁,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樣子。在歐陽親口應了狄雪終身,老太太又是點頭同意後,這丫頭便不自覺的總往酒樓跑,有事兒沒事兒打著看望老太太的借口來查看“軍情”,實則是想和老太太等三女盡快熟稔起來。
幾日間她盡纏著雲娘講歐陽的往事,以前在盤山村的種種聽了三五遍都不覺得膩味。今日又是來做“功課”,不想正好撞上歐陽回來,喜得如同開春的雀兒一般,急急催著雲娘幫她將歐陽喊起相見。
歐陽一路聽來,之有苦笑的份兒。雖說這大唐在古代各朝算是開放,可也沒想到開放熱情道這種地步。正想著如何應對,不想已是走到正廳門前。雲娘看著歐陽的傻樣兒捂嘴一笑,自奔酒樓忙活去了,隻剩下歐陽傻傻的站在那裏。
歐陽左顧右盼一番,見無人在旁,暗笑自己已是沒有心結,怎還如此畏首畏尾,正要先開門簾進去,不想一個女子風風火火的掀簾而出,差點兒沒將歐陽撞個列跌。
歐陽定睛一看,不是分離小半月的狄雪又是誰?
狄雪驚呼一聲,臉上瞬間掛滿了喜悅和羞澀,拉著夏荷的手是鬆了又攥,攥了又鬆,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仔細看著從脖子紅道臉的狄雪,這罕有的美態可不多見。
“哼!給別人唱了一首歌!須得給我唱兩首!”不想狄雪臉上微有怒意,蓮足以跺,輕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