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兩眼將要閉合之時,劉宇軒推了他一把:“旅帥,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前路不知,後有追兵。還是尋到安全處再好好歇一歇吧!”
歐陽張開布滿血絲的眼睛,迷瞪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抓起地上的雪擦了把臉問道:“可有一刻鍾了?”
劉宇軒點頭。歐陽望向地上直杆的影子,已是產生了不小的變化,動手將頂端確定,標出垂直,直接將東西南北四向定出。看向眾人問道:“可都學會了?這可是咱特種旅的必學東西,一輩子也別忘了。”
眾人點頭,隻是心中仍有些打鼓,方向是定了,就是不知道準不準,若是走錯方向,繞了一圈回到包圍中,那人可真丟大發了。
歐陽心中明了,卻不出言點破,稍後出了這段地勢,他自然會證明給眾人看自己的知識乃是無比正確的,無它,這可是幾千年後的東西,經過千錘百煉而出。
“現在咱們這個峽穀,走勢乃是西北東南兩向,繼續走下去,就是朝西北走,已是在身後拐了一個大彎。萬萬落不進包圍圈,且都起身,放心隨我前去。待尋到一個合適隱蔽的地點定為中心地,再議行止!”
又是滑行了兩個時辰,歐陽身後眾人已是“千姿百態”,有的拄著滑雪棍小跑,有的半蹲著身子吃力前行,設置有那麼三五人已是搖搖欲墜,明顯脫力。
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新東西,運用尚不能自如,更何況是在崎嶇山間跋涉。歐陽知道眾人已到極限,出聲喊道:“停下!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後各火自行取食,自管饑飽,飯後前行尋找宿營地。”
一聲令下,大部分士兵跌坐躺趴,顧不得雪冷風寒,隻想歇一口氣。好在所有人都是皮甲厚襖,倒不怕雪中傷了身子,不過歐陽還是滑行兩步將眾人喝起坐好,以免老來病根。
此處已過了峽穀三十餘裏,換了兩座山頭,又是一出半山腰間。歐陽抬頭望向頂峰,雖不高聳入雲,卻也被一層淡薄的雲霧遮掩了去,峰頂模糊不可辨視。自雲層往下隻能看到成片的暗綠色鬆柏古木,隱有蒼涼之意。
“這裏哪有適合宿營的地方?”歐陽四顧周圍環境,心下自問。有道是未雨綢繆,自己這一旅之長總要先考慮一下,心中有譜才行。可看了半天發現山雖險奇,卻沒有一個天然的屏障適合眾人隱蔽宿營。要是一二人、三五人那簡單,可整整六十人沒有一處說得過去的地方那就不妙。
“劉哥,三哥,依你們看,此山附近何處適合咱們留宿一夜?”歐陽於這方麵的知識比較薄弱,倒也會不恥下問。
劉宇軒看了歌夜一眼,嘿嘿一笑道:“歐陽老弟,這山中露宿雖是講究頗多,可現在咱們畢竟不是深入敵境,且不必考慮那麼多。水源不愁,漫山遍野的白雪,食物麼,咱六十人打打山獵就有了,所以找一個天屏障即可。”
歌夜聞言先是點頭,後又搖頭,看了一眼累極的眾人道:“話也不能如此說,雪山中宿營,一要背風,二要隱蔽,三要避開亂石直壁處,防止積雪突然落下形成雪崩。有這三點即可。”
歐陽一聽,兩人所說也是泛泛,沒有自己太需要注意的地方。點頭應道:“這是應該的......,這樣,兩位哥哥且帶好隊伍,我和七哥遠去一探,半個時辰內必然返回。身後營中追蹤的兄弟是絕然追不來的,且放寬心。”
兩人點頭應下,歐陽起身招呼秦風,脫下滑雪板起身向山脊奔去。
山中靜謐無聲,隻有留冬鳥嘰喳偶叫和踏雪的“咯吱”聲。兩人也不多說,看著山脊從出發點來來回回的繞著一個“S”形奔走,以期找到一處可做三天用的留宿地。
秦風略斜前於歐陽,兩人奔了一刻,秦風突然伏下身子,右臂猛甩向歐陽示警。
歐陽心中疑惑,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可長期與秦風相處,他知其耳力過人,下意識的立即伏在一棵古樹盤根雪下。
豎耳細聽,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和心髒的跳動聲,還是沒有動靜。舉目望去,也是沒有發現。
他扭頭向斜前方的秦風看了一眼,隻見秦風不停的蛹動,試圖將身子埋入雪中,可一雙如劍般犀利的眼睛卻緊緊盯向兩人右前方的林子裏。
歐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仍是毫無發現,正思忖間。突然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傳來,緊接著一聲抱怨響起:“誰他娘的吹的號!害的老子們急急抄近路竟迷路,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