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留一手,不厚道哇!”五郎笑喊一聲,心中就如同貓爪撓一般,極想知道最後一日的安排。
“天機不可泄露!”歐陽嘿嘿一笑,轉身看向身後群山。
一行人排成一列長隊,跌跌爬爬的前行在雪山中。他們不知道並州大營發生的烏龍一幕,更不知道徐世績關於這場“遊戲”堅定不移的態度,他們知道的僅是按照既定計劃不停在山中訓練,以達到年青旅帥的期望。
“火長,你快來看!這裏有發現!”一名士兵望著眼前被砍去七八棵樹的根盤,立即發出呼喊。
火長艱難的拔腿前行,不是他不想快起來,而是此處的雪著實有些厚,已經將腳脖子沒了,下麵的土也不甚堅硬,有時候都會陷進去。雖未達到步履維艱的地步,卻也相去不遠。
待他蹲到一片樹的根盤前,用手掃去隻有一指節厚的積雪,看著近又兩人合抱粗細的樹盤,喃喃道:“積雪不厚,樹茬尚新,乃是子時至辰時所為,這山中附近並無居戶,也無山獵,這麼多木頭和碎屑來看,必是很多人所為,莫非......”
說道此處,他起身看向周圍,一雙鷹目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突然間,他看到幾隻很淺的腳印,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順著腳印看去,還有兩條相距很近的轍印。在他的第一印象中,如此齊整的印痕隻有車輪才能軋出。
“這是什麼?”他疑惑的向那愈發雜亂的痕跡走去,身後九個士兵都是圍攏過來,小心的避開痕跡,繞到一邊觀看。
這十人正是辰時左右再半山腰為數不多的小路上發現被特種旅綁了的突厥人的精銳斥候小隊,那兩個報信去的士兵已隨大隊人馬返回,在交接了一切後得到的唯一命令便是無論如何都要尋到特種旅的藏身處,哪怕逮到尾巴也好。
現下這十個人發現了這些痕跡,種種判斷都指向特種旅。但唯一讓他們不解的是,這形似車輪轍印和砍掉不見的木頭有什麼聯係。
“火長,難道他們做了馬車?可這山中沒有居戶,何處尋馬?營中戰馬至今沒有報失,他們即使做了大車,難道要用人力去拉?太不可能了!”一名士兵蹲在火長一旁,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想一一列出,期望火長給個答案,以求抓上他們尾巴。
“這......”那火長眉頭擰起,現在來看,確實是特種旅無疑,可剛才士兵的分析也是他心中的疑惑。他都不知道該去問誰,如何解答?“這樣吧!狗子,你速發信號,將山中左近所有斥候分隊調集過來,形成合圍之勢,且不管他們特種旅所造何物,隻要將他們圍住,他們便逃不脫三千人追尋的掌心!發號完畢立即回營稟報都督,看都督有何安排!速去!”
火長身後一名短小精悍的士兵聞言,立即掏出聯絡左右專用的號角,嗚嗚的吹了起來,待反複吹了五六次,起身朝山下奔去,頭也不回。
“停!——”歐陽左雪杆一撐,雙腳上的滑雪板倏的打了一個內側斜角,身形急停下來。
可他身後的五十九人卻並沒那麼幸運,撞的撞,跌的跌,亂成一片。但眾人起身後都是靜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山中回蕩的號角聲,反反複複,先是一個方向有那麼幾次,爾後其他方向漸漸有了回應,隻不過號調不同,長短不一,在特種旅身後山中響徹不歇。
歐陽心中暗數,大概有四五個不同方向傳來號角,隻是他入軍時日尚短,並不清楚這號角聲代表何意。
歌夜在隊伍的最尾押隊,待聽了一刻已是明白過來,蹩腳的滑了幾下來到歐陽身旁穩住身形開口道:“八弟,想是咱們砍樹那裏被發現了。這第一聲號角,乃是發現蹤跡,召集圍捕之意。其餘的全都是收到消息,已在來此路上的意思。照此看來,咱們一路穿著這滑雪板,反倒不美。”
歐陽聞言咧嘴一笑,探頭看向身後一列休息的士兵,故意將聲音放大道:“我是故意的,現在腳下‘神器’,可不是他們騎馬能追上的,再往山中深處走去,估計軍馬跑不出幾裏便累的一步都走不動了。咱們怕啥?輕輕一劃便是一丈,就算看到了也讓他們逮不著,隻有幹瞪眼的份!”
眾人聞言都是暗自點頭,這話確實不錯,在他們的映像中,可沒有比腳下滑雪板更能適合在雪中飛速前進的東西。
“且莫辜負了旅帥做的好東西,咱們也揚眉吐氣一次,讓他們見識下咱特種旅的神奇!”趙子昂扯著大嗓門一喊,眾人轟然大笑,起身緊隨歐陽前滑的身形向山中深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