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心想你才三十多而已,還口稱一輩子,好像曆盡世事,飽經滄桑的樣子。笑著搖頭,伸手接過打火機慢慢的演示了一次,那清脆悅耳的金屬彈跳聲,就像散發出無限引誘的潘多拉魔盒,引的一大幫子老少爺們眼睛都看直了。
趙子昂這次學會了門道,也顧不得什麼旅帥火長的職務尊卑,一把從歐陽手中抓過來,小心翼翼的再實驗了一次,這次卻是燃起了火苗,將一眾人興奮的和孩子一樣。
歐陽看著他們一一傳遞享用的樣子,又抬頭看了眼天色,隻見太陽已落山後,隻餘一片灰蒙蒙的天色將周圍景物朦朧照亮。
“行了,待有時間慢慢玩,這東西又不長腿,跑不掉的。先做正事!”......
歐陽將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努力看向石洞的牆壁和洞頂,以防有什麼不安全的地方。
他們一行十人走到這裏,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一是因為腳下石路崎嶇不平,極為難行;二是他們一人兩三隻火把,每行十餘步便找地方橫斜豎插一隻,以方便一會回路,浪費了些時間。
此洞不是人工開鑿,而是天然形成的山中石洞,待歐陽腳下此處,乃是他們一路行來最寬敞的一個地方。洞高約莫三四丈,洞寬約有七八丈,極像歐陽和秦風相遇的落鬆山石洞,隻是此處根本沒有人類踏足的跡象,連大型猛獸的足跡都是一個不見。
想起洞口的矮小狹窄,這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得比,任誰也無法想象那麼小、那麼不起眼的入口進來後竟有如此大的空間。洞中不潮,隻是略為發陰,空氣是流通的,毫無腐爛氣味。這個洞七拐八繞的伸向遠處,眾人暫時沒有繼續向前探去的打算,但走到這裏,身後幾個士兵已是到了極限,腿有些發軟。
歐陽吩咐眾人在這裏安歇起火,自己卻向洞外奔去。回路用時稍短,待他出了洞口將洞內消息告之眾人時,他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出那種有地方休息和飲食的熱切。正在講述中,七郎帶著大部隊趕回,拎了七八隻灰色野兔,五六隻野山雞,甚至還有幾條已死的無毒蛇。
歐陽學著鷓鴣叫了一陣,將秦風和歌夜等人召回,用樹枝掃去幾十丈內的足跡,又將洞口遮掩一番,齊齊進了洞中。
今夜歐陽不但算讓自己特種旅的士兵值夜布防,一是搜尋自己的部隊多為晝出夜歸,二是所有人都疲勞饑餓到一定程度,再繼續下去怕有生病的危險。
眾人生了七堆篝火,呈梅花狀散開,每堆火旁都由自己的火長帶領本隊士兵圍坐,歐陽將灰兔,野雞等肉多的食物分給了其它六組,而自己這一組隻留了三條死蛇和一隻野雞。
歐陽這一組人數也不少,劉宇軒、歌夜、五郎、七郎、秦風,再加上自己一共六人,倒也熱鬧。
他看向疲累至極的七郎道:“二哥,你可真是個活寶,這短短的半個時辰,竟是領人弄來這麼多食物,有你在,咱們特種旅就沒挨餓的時候!”
七郎靦腆一笑,卻不說話,用手中的棍子撩撥燒的正旺的篝火。歐陽就是喜歡七郎這股子憨勁,有功不言,性情平淡。
待看著剛才在洞口歇過的士兵將許多枯枝和積雪堆起,歐陽發話:“自鍋吃自飯,好吃難吃自己負責自己做!要是做壞了可別來這裏搶!”
他這話聲一落,到是引的眾人哈哈大笑,都是在火長的指揮協調下動作起來,有的剝皮拔毛,有的用頭盔化雪,也有的趕緊跑到木柴堆旁挑揀合適的木棍製作簡易支架以便煮水和一會兒的燒烤。
看著眾人嬉笑忙活的場麵,歐陽心中沒由來的一暖,在經曆了幾日地獄訓練後以及兩日野外生存後,這支特種獨立旅正在慢慢發生一種無法言明的變化,隻能用心去感受,更團結,更能吃苦,更像一家人。
“八弟,趕緊露上一手!我聽七郎說你們初次相遇後在迷林打虎,你的燒烤可是差點把七郎的舌頭給吞進肚子裏去。哥哥我沒太多的愛好,但吃算一個。你今日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五郎看著其它小組都有了動作,突然回憶起七郎給他講過的故事,現下正是一品歐陽手藝的時機,又不用自己動作,何樂而不為?
歐陽扭頭看向七郎道:“二哥,我這兩年多怎沒發現大哥吃個地道的‘吃貨’和‘賴皮’,我可真長了見識。”
歌夜等人聞言大笑,連秦風也是低頭掩笑,憋的辛苦。五郎一件這個臭小子又拿自己開玩笑,起身便要捶他一下,卻聽到悶葫蘆一般的七郎說道:“八弟你那手藝確實好,其實,其實我也想吃你烤的肉......”
歐陽一愣,沒想到七郎竟開了口。看著眾人滿臉壞笑的樣子,不由暗歎一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