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事要講!”歐陽笑眯眯的看著落座的眾人,離開座位慢步繞行:“我這個新東家不稱職,剛接手酒樓沒幾天就沒了身影,及至今日才歸。這樣吧,既然娘親表了態,做兒的要是沒有表示那就是不孝。”
他從懷中摸出最後三錠十兩黃金輕輕擺在賬房王世文麵前的桌上。
“東家,你這是?......”
“三十兩黃金!”
眾人皆露吃驚之色,不知他拿出這麼大一筆錢要做什麼。
歐陽咧嘴一笑,指了指黃金道:“王賬房,你乃是總管酒樓內外錢財的一把手,這黃金放你那兒,待席散將這黃金均分了中眾夥計,不論月俸,不論職位,你可做得?”
賬房老頭王世文一聽,驚得“騰”的一下站起,口中急急道:“東家,這樣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按您走前的吩咐,沒有一人少發一天月俸,而酒樓缺是日日虧賬,我等早就拿著月俸心生不安,多是擔憂酒樓前景,這三十兩黃金還請東家收回!”
酒樓夥計不乏看著黃金眼熱之人,卻都還知道“良心”兒子怎麼寫,齊齊起身附和著老賬房推拒。
歐陽故意將臉一板,一股子肅殺味道湧出,這股子氣質乃是前世今生經曆大大小小近七十餘戰才磨礪出來的,等閑人哪裏受得了。
雲娘一看,還以為他要用強。在她心中,歐陽就和親生弟弟沒什麼兩樣,他向來不會如此無禮,今日這是怎的了?正欲開口勸阻,卻被老太太在桌子下伸手扯了扯。
酒樓夥計見東家變了臉色,心中暗自叫苦。卻又聽歐陽輕聲道:“如果還把握當酒樓的東家,如果我說的話還能作數,且把金子收了不要多言。在某心中,金子再多也換不回來眾位在此一個多月的堅守!某隨年幼,可卻懂得'將心比心'四字的含義,爾等昨日不曾棄我而去,我如何能薄待了大家?更別說些許金銀。”說道這裏他臉色微轉,聲音已如春風扶柳洗滌眾心。
他兩步跨回自己座位,雙手撐著桌子道:“難道你們真得認為咱酒樓要窮途末路了?這裏我放句話,我歐陽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莫說這小小北街,便是這偌大的晉陽城和並州,或是我泱泱大唐,去做這天下第一酒樓又有何不可?且勿被眼前迷局遮了眼睛,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說罷向椅中一坐,兩指捏被嗞溜一口將酒咽了下去。
大廳內鴉雀無聲,隻餘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十幾雙眼睛都是盯著歐陽,各人表情卻都不同。
一眾酒樓夥計,都是滿臉漲得通紅。放佛眼下已是在天下第一酒樓一般,心中莫名的興奮和向往。
雲娘眼中泛起回憶之色,仿佛他還是一年多前那個領著眾人抗旱滅蝗的樣子。一陣從腳底傳來的微顫將他從回憶中驚醒。她低頭一看,竟是婆婆的雙腳不受控製的顫起,而老太太在桌麵兒上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兒。
五郎和七郎素知這個八弟多才果斷,又是眼光長遠。聽了歐陽一番話隻覺得該是如此,心裏敞亮了許多。
歌夜展眉翹唇,微笑著暗自點頭。而秦風則是臉色柔和了許多。這歐陽兄弟視金錢如糞土,又是有情有義、野心和手段俱備。二人心中都覺得這個兄弟隻得托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好!我王世文自拜師入行伊始,未曾遇到過東家這樣‘將心比心’之人,這金子我會均分,這酒樓也將是我下半輩子的托付之地。某謝過東家!”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