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頭一聽這話,猛咳兩聲,簡直就要憋死過去。
歐陽宇一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病必是哮喘,也就是古人所謂的哮證。這種病來時詭異,去時無蹤。除非有特效藥,否則很難搶救。
在三人的幫忙下,老頭“呃——呼!”的長長吸了一口新鮮冷冽的空氣。就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在鬼門關上又逃了回來。他臉色漸漸轉為正常,伸手一擺,示意自己已經沒事,無言的給三人作揖感謝。
歐陽看了眼三人,都顯出疲勞之色,老頭哮喘,徐寧背後被狼咬成重傷,唯有自己和小六兒無事。不過這半日半夜沒命的逃亡,早耗光了三人體力,更不要說眾人徘徊在死亡邊緣那種高度緊張的神經,都需要下半夜調整一下。否則再有個風吹草動,三人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停下吧,到天亮為止,我們就在這裏過夜!”歐陽將手中尖棍和火把齊齊插入麵前雪中,迎著眾人驚愕的目光又開始準備宿營之物......
歐陽斜靠在火堆旁的枯樹上,看向擠作一團、酣然入睡的三人,強撐著睡意守夜,可兩隻眼皮似鉛般重,再也睜不開,漸漸的合攏入夢。
也許是蒼天垂憐,也許是狼王和它的子民當成了掌中玩物,想要多玩一會。這下半夜甚是安穩......
“嗚~嗚~”風暴又起,林中幾隻早起的留冬鳥撲棱棱的拍著翅膀各自尋巢躲避。
樹下火堆早已熄滅,餘燼被雪一蓋,早濕了個透。火堆旁幾個隆起的雪包形狀怪異,隻有兩個窟窿眼中緩緩的噴出一股淡淡的白氣。
白氣將窟窿眼周圍的積雪融化成水,順勢下流,滴答、滴答的不停流入衣襟。
“嘶~!”歐陽打了個哆嗦,被鑽入脖領的冰水激的猝然醒來。眼皮睜不開,勉力能撐開一條縫,眼皮上的積雪內層早化了冰凍得將睫毛粘連住,刺眼的冬陽透過林子射入眼中。歐陽閉上眼,甩了甩有些發僵的雙臂,急急拍打臉麵,繼而慢慢起身。一堆厚厚的積雪撲簌簌的直落個不停。
掃了眼熄滅的火堆,又看了周圍,急忙蹲下身子用力拍打埋在雪中的三人。
“孟六兒!徐寧!老馮!快點起來,快起來!”他生怕三人在睡夢中凍死過去,每打一下都是力道十足。
“狼!在哪裏!在......”孟六兒最先醒來,還以為野狼來襲,披著一身的雪,瞪著滿布紅絲的眼倉皇四顧。
“早上了!趕緊起!尋路去!”歐陽宇快速說了一句,繼續拍打剩下的二人。
“草,困死爺了!別動,別打了!找死......”徐寧也慢慢醒來,被從夢中猛然弄醒似是十二分的不爽,舉手就要朝麵前弄醒他的人打去,待迷糊過去定睛一看竟然是歐陽宇,再抬頭一看已是天亮,有些尷尬的收回的高舉的拳頭,楞生生將自己所說之話吞了回去。
歐陽收回目光,自己看向被夾在中間仍不起床的馮老頭,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痛。
他慢慢伸手將覆蓋在老馮頭身上的積雪掃掉,將手指放在鼻尖一探,哪裏還有半分呼吸!他兀自不信,又試向脖子邊的大動脈,胸口的心髒......沒有一樣特征能證明眼前這個老頭還能蘇醒過來。
旁邊二人都發現了異常,仔細一看他們的東家竟然早已死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三個大男人蹲的蹲,坐的坐,似在為這無福消受、終被閻王收去的老馮頭哀悼。
“沙,沙沙,沙沙——”正在三人默默不語間,一陣異響在這空寂的林間傳來!
“不會吧!?”歐陽宇搖頭苦笑,扭頭看去,隻見林間四處騰起了無數雪花,又是十幾匹黑狼連嚎都不嚎一聲向自己三人猛衝!
“跑,跑,跑,跑!”徐寧哆嗦一句,連樸刀都顧不得拾,轉身就跑。歐陽拉了一把坐在雪中的孟六兒,將自己昨夜插在一處的尖棍一拔就撒開丫子猛跑!
戲劇性的是,三人還沒跑了十幾丈遠,前麵不遠處竟是一處高約八丈多的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