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想方設法領了這個任務。他對歐陽宇加入隊伍的不喜,無它,恐其分功耳。不料眼下卻落到如此境地。
雖然對方人數也不太多,他深知突厥人的戰鬥力,這些蠻子力大箭準,馬術更像常人吃飯喝水般嫻熟自然,這些人常年殺人搶掠,凶狠無比。再加上品質優良的突厥馬。他們這隻小小的隊伍簡直如同對方的下酒小菜。
一念至此,不禁心中栗栗,望著冉冉逼近的敵騎。劉宇軒握了握手中橫刀,轉向杜濤:“此行凶險,杜兄可有成見?”
杜濤澀聲道:“劉兄,弟雖習兵法要義,布局謀略,但對此陣決之道卻是不通。還請劉兄自決,弟及手下四位,無不遵從!”
兩人都自詡文略深厚,一路行來,或詩詞唱和,或縱論天下,加之劉宇軒曲意奉承,兩人甚是投契,甚有惺惺相惜之意。
劉宇軒終是軍將,狠下心大聲道:“杜兄放心,無論如何,即使刀頭殞命,也要將杜兄護個周全。”杜濤低聲稱謝。
兩人問答間歐陽宇打馬從後馳至。“杜兄,劉兄,我等怕是中了埋伏。”
“埋伏?”二人同時看向歐陽宇,眼神中跟流露出種種情緒,有驚訝,有感激還有幾分內疚。
劉宇軒卻是聞言大震:該死,驚亂之下卻忘了此點。眼下形勢分明是突厥人有備而來,不是埋伏是什麼?如此,眾人的處境更加險惡!
他狠聲到:“突厥狗人多,我等不敵,可護著杜兄速速後撤!”
歐陽宇目注漸漸奔來的己方騎士,從鞍袋中抽出一弓,應到:“不可!看突厥人不用其長,縱馬突襲,卻緩緩壓上,正是要把我等逼退。我等來處地勢平緩,突厥人馬快,提速一衝,一個人都逃不掉。”
劉宇軒是老軍伍,如何不懂?
隻是處此絕境已是無法可想。而杜濤聰明絕頂,一點就透,登時一縷寒意從背脊處升起:打不過,跑不掉,該當如何?
惶急間,卻見歐陽宇前馳兩丈之外,緩緩舉弓搭箭。杜濤目光掃過,登時大奇,從未見過這等怪弓,比步弓小,比騎弓大,弓身不是一體,是在半彎處多了兩個關節,兩個弓梢在此處反彎,弓尾各帶一個小輪,弓弦卻有三根。在歐陽宇右手腕處探出一個小小的機括,勾住弦。
“他要幹什麼?”
二人齊齊望向前方,己方三騎已馳近二十章外,而突厥人還在五六十丈外。不怪二人驚奇,彼時的步弓不論,馬弓中的強者也隻能在三十丈內有殺傷力。而歐陽宇此時就張弓引箭,隻能說明小子無知或被嚇慌了神。卻又聽歐陽宇又快又急的說道:“杜兄,劉兄,此時後撤隻能是死路。隻能反襲,置之死地而後生。待我箭發,請劉兄招呼大家猛衝,又高聲道‘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是生是死,賭這一把。”
眾人聞聽此言,豪氣大生:“與其被突厥人在背後砍死、射死,何不拚這一把?”死誌一起,懼意漸去。
眾人群情振奮,咬牙切齒的準備,杜濤也抽出了隨身寶劍。須臾間。己方三騎已放緩奔馳,在劉宇軒的喝令中避至路側。隻聽歐陽宇一聲爆喝:“準備!~”隻見他舉弓齊眉,雙眼左閉右睜,弓弦拉滿,右手拇指在機括上輕輕一按,“嗖”的一聲,一點兒寒星電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