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北行(二)(爆③)(2 / 2)

隨行軍士雖對歐陽宇之人之事頗有所聞,但頭領如此冷淡,他們也就不好和歐陽宇走得太近。至於杜濤的四個護衛,就更不必說了。“宰相的門房七品官”,他們連劉宇軒都不放在眼裏,更遑論其它。

到是此行的主角杜濤不像其它人一般做作,不論內心如何,倒是時不時的和歐陽宇溫言搭訕,在無形中被隔離在外的歐陽宇對眾人的冷漠恍如未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當行則行,當言則言。既不故作豪言,也不低聲下氣。

無事時,隻是自得其樂的操練馬術,這種表現讓杜濤看在眼裏大感訝異!這份沉穩、寵辱不驚的休養,即使在世家大族中重點培養的人才裏都不多見,更別說此子是出身草根的稚齡小子。就憑此,歐陽宇在杜濤心中的份量增了幾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歐陽宇的眼中,他才是後生小子。

眾人的行為和心理歐陽宇洞若觀火,卻又視若無睹。他已經明了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觀念和時代特征,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改變什麼。就當沒看見,我行我素好了。

不是苦思自己的“大計”,就是磨練自己的馬術。

其實在來到並州後,他也經常去郊外馳馬練箭,他明白在這個時代精熟的馬術和一手箭術有多重要。

他的坐騎是一匹青白二色的三河馬,體高腿長,甚是雄俊。可惜馬齡稍稍大了些,戰場衝殺會後力不足。此馬是在草雲山遇匪時所獲,到並州後交給歌夜寄養,雖然他隔三差五到城外遛馬,但跑長路還是第一次。

歐陽宇頭上戴了一頂俗稱“三片瓦” 的狗皮帽子,嘴上蒙一條布巾,遮住了口鼻和脖子。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光板兒羊皮大敞,沒有像眾人那樣掛上各色的布麵,在他的潛意識中,冬季裏白色是最好的偽裝。

騎行中的歐陽宇四處打量了一陣,心裏有些狐疑。幾天來雖然路途中人跡稀少,但也總會有三瓜兩棗的人馬經過,卻不像今天從前半晌對麵過來的一輛拉著皮貨大車外。就再也沒見到一個出氣兒的“活物”。

“大家聽好,再趕三十裏,才到今天的宿處大石台,別給牲口留力了。加把勁,到了地方就能喝上熱騰騰的羊湯了。”

行進中劉宇軒打馬衝上了一個土堆 ,向遠處張望片刻,回頭喊道。

隨著喊聲,白色的氣霧從他口中噴吐著。

在這種鬼天氣趕一天的路,饒是眾人身體強健也早就渾身僵硬,聽到喊聲,想想那熱騰騰的美味羊湯,眾人興奮起來。夾緊馬腹,催馬小跑。

前方三四裏處,是一片起伏不停的丘陵地帶,稀稀拉拉的雜木林子和密密麻麻的灌木雜木,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大家伏低了身子趕路,一個外號“三娃子”的軍士頭上的皮毛被一根斜向路麵的樹枝掛了一下,差點掉落,三娃子在眾人的哄笑中一邊兒手忙腳亂地抓帽子,一邊兒“仙人板板、龜兒子”的亂罵。

一片嘲笑當中,小馳中的歐陽宇忽舉頭皮一緊,背脊一麻,一種無由的戰栗在心中升起。

他左手使勁一勒馬韁,戰馬嘶鳴,人立而起,他厲聲大吼:“停下,停下,小心敵襲!”

注1:杜濤,字聞鬆。徐世績,字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