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攙扶著向前走了幾步,歎氣道:“歐陽宇,老身還是那句話,你本是自由身,我們勉強不得,既然你已決定,老身尊重你。以後有甚為難處,盡管回來,你救了我孫女之恩,老身一輩子都會記得的。”說罷轉身而去。
“唉,八弟,你,你!哎!”二郎李正朔懊喪不已,甩袖而去。
翌日早晨,歐陽宇早早的來到歸雲樓交接了手續,店中的廚子打雜都和這老店有了感情,不願離去,歐陽宇索性照單全收,省去了不少事情。待他想起後院中還有個醉酒的秦風時,秦風已經不在屋中,甚至沒人見他從正門走出,搞的歐陽宇甚是不解。隻好先處理店中諸事,順便等待。
及至後半晌,空中陰雲密布,冷嗖嗖的寒風在大街小巷中肆虐,初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竟然不期而至。
星星雪花,揚揚灑灑從天而落。
歐陽宇坐在歸雲樓大堂靠門旁的一章矮幾旁喝茶,從不時掀起的厚門簾處,看著街上低頭夾襟、來去匆匆的行人,不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義母親手所製的厚厚的夾袍,思忖道:“該是把義母和眾兄嫂接來的時候了。”
自他“從天而降”開始,由盤山至並州,雖然隻有一年多,卻也經曆了許多人和事,看到了大唐的眾生相。除了被他壓在心底的牽掛,對盤山諸人的思念日深,好像離開了好久。
他隻要一有空閑,就會翻出手機中《唐述》,他已經知道戰爭和動蕩即將來到,而盤山是臨邊之地,今年常有小股突厥人竄來竄去,燒殺搶掠一番,倏忽彪去,大戰一起,那些地方會立即變的危險萬分。
歐陽宇本是重情重義之人,對待他有如家人的義母一家,自是非常牽掛,他在並州的時間不長,卻也有了些小小的根基人脈。自己想把他們接來此地,雖然這裏也不會萬全,但有重兵雄城,總要好過彼處。
他正想這將歌夜和潘江等三兄弟接到酒樓來住。就聽一陣馬蹄聲響,接著就聽到歌夜那大嗓門喊道:“小郎可在!小郎可在?!”聲落簾掀,隻見歌夜敦實的身子,帶著雪花寒氣撞了進來。一眼看到起身的歐陽宇,“哈哈”一聲卻是快步近前。把馬鞭朝桌子上一扔,不管不顧的捧壺牛飲,渾不管冷熱。
歐陽宇有些哭笑不得:“大哥,何事這麼著急?且慢飲,小心燙嘴!”
歌夜喝完水,大巴掌把嘴一抹笑道:“好你小子,躲在此地享福,卻讓哥哥我滿街好找,快走快走,都督有事找你,立等立等。”說罷不由分說,扯這歐陽宇奪門而去。
都督府書房,一股熱浪撲麵,書房當地一個大銅火盆中,爐火正旺。
徐世績正和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青年文士相談正歡,看到歐陽宇進來盯著火盆,笑道:“小郎來了?快坐。你可是奇怪我此時即用火盆?因為我年輕時在軍伍中踏冰臥雪,傷了腿,遇冷則痛不可抑。你可別見笑啊!”
歐陽宇拱手正色道:“豈敢,都督為國盡忠才落此傷痛,後生小子隻有欽佩,怎會取笑?又怎麼敢取笑?”徐世績聞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