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是奇了,多少人擠破頭想往我這裏鑽,你還把自己向外推,也罷,說話不違心就好,我就喜歡你這實話實說的人!走吧,一起赴宴去!”徐世績也不多做挽留,一手拉著歐陽宇,一手拉著歌夜,齊齊向花廳飲宴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世績心中掛念孩子,轉回後宅。這邊便隻有歌夜和歐陽宇二人,兩人倒是沒了拘束,慢斟細飲,喝的也是快活。
“嘶~這酒無味!不若不喝!”歌夜將手中杯子朝桌上一扔,眉宇間露出幾分蕭索落寂。
歐陽宇一看這情形,想起了二人在出雲酒樓喝酒時候的相視大笑的情景。他總覺得歌夜是個有些故事的人,否則不必總是一副心結不解的樣子。
“大哥,有道是酒鬼不喝悶頭酒,你這樣喝,傷身。”歐陽宇淡淡勸了一句,實是心中關切的很。軍旅出來的人都不怎麼喜歡過多言語來表達關心。
“嗬嗬,無事,都幾年了,年年喝,次次喝,喝到無味再停下來。這酒呀,就和人生一般,品盡了,便無趣了。”歌夜心中惆悵,不免言辭間也是淡淡的哀愁。
歐陽宇輕笑,又拿起酒壺給歌夜倒滿,也不管他剛才那“不如不喝”的話,說道:“大哥心中有事,不妨說出來,憋在心裏也不見得開出個花兒來。”
“草,你這小鬼頭,想套我的話?不過遲早你也要知道,隻是早說晚說的事兒罷了。”歌夜似乎也忘了自己“不如不喝”的話,拿起酒盅嗞溜一口喝完,長歎一聲說道:“我的事說來話長,我本和並州一些將軍乃是同年入的府兵,同年成的校尉,同年做的將軍,隻不過不在同一個人手下當兵而已,可如今呢?人家成了一方將尉,我卻成了家將,說句好聽的,是人家請的上賓,說難聽點兒,我就是人家一條看門狗!”說完這句,歌夜劈手奪過酒壺,又將自己酒杯添滿,仰頭一口喝盡。
歐陽宇並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向歌夜,等待他把故事講完。
歌夜看了歐陽宇一眼,手中拿著酒壺搖晃道:“我是被罰出軍旅的,被罰的不止我一個,有很多,我的下屬,我的頭兒,很多都難逃責罰處置,如今在這都督府中,就有三個護院是我曾經的下屬,他們被免去了軍職,心甘情願和我一起闖生活。當年那宗案子,我至今未解,我們的清白也沒人來還,現在在軍中還有一些當年的朋友,不過再也難以高升,隻能做做校尉和最低級的副將。我們心中都不得解脫!若真是我們錯了,即便人頭掉了也不眨眼,若平白無故栽給我們偌大一個屎盆子,我們怎能忍受?這麼多年,每每想到此處,便心裏難受的緊,總想喝它幾杯,不想越喝越多,竟成了習慣,嗬嗬,叫你笑話了。”
歐陽宇心中暗想,原來是被人背後捅刀子,陷害了,怪不得歌夜正直壯年,又一身好本領而不去從軍。
“大哥,為何.....”歐陽宇正想問歌夜那陷害他們之人是誰。歌夜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提。
“問多了,知道多了對你不好,所以別問了。”歌夜無奈道。
歐陽宇聽到此處,心念電轉,這歌夜看起來應該是軍中一員猛將,現在這護院家將反是耽誤了他,倒不如把他挖過來,一起創一番事業。
心念及此,試探的問了一句:“大哥,假如有人願意和你一起創一番事業,你可願意?”
注1:徐世績是在李世民死後才被李治要求李績相稱的,之前雖是賜名,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