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撇撇嘴,彎腰脫襪子,淩予趕緊上前攔著:“你的頭!不要再動來動去的了,我來,你不要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對顱內壓又影響的!”
“......”
淩予給自己搬了個凳子,與靳如歌麵對麵坐著。
他捧起她的一雙腳,脫了她的襪子,將她的腳放在熱水裏,溫聲道:“燙不燙?”
靳如歌溫柔一笑:“剛好。”
淩予見她笑了,他也笑了,還有些邀功地意味:“那是,我調的水溫。”
說著,他自己也脫了襪子,把雙腳放進去。
這個盆還算大,四隻腳放在裏麵,靳如歌倒是有一隻始終擦在淩予的腳背上的。
淩予彎腰,抓住她的,徒手輕輕幫她擦拭著,就好像做著全天下最浪漫的事情一樣:“一會兒我幫你捏捏腳吧。你頭上有傷,捏捏腳放鬆一下,早點睡。”
靳如歌點點頭,不語。
她滿足地看著對麵男人手裏的動作。
如今的他們,都不再年輕,一個過了任性叛逆不顧後果的年紀,學會了秀外慧中、蕙質蘭心;一個過了寧負天下不負她的年紀,懂得了更大的責任、頂天立地。可是,不管時光荏苒幾多春秋,他們卻依然是彼此心裏最珍愛的那一個人!
相親相愛,直到白頭。
他們都覺得,他們會做到的。
幫靳如歌擦幹淨小腳,淩予給她塞被窩裏,然後他再端著盆去裏麵收拾去。
兩人之間話不是很多,又好像一直都在交流不斷,這樣的感覺跟默契,真的太棒了。
晚上,淩予擁著靳如歌躺在床上,忽而聽她說著:“好久沒有畫油畫了。”
“想畫什麼?”淩予在被窩裏找到她溫暖的酥胸,毫不客氣地將麵頰整個埋了進去。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這麼睡覺的,但是他自己幾十年來如一日,就是愛這麼睡。
靳如歌擁著他的腦袋,習以為常地摸摸他的後腦勺:“全家福,想畫我們的全家福。”
“嗯。那就畫唄!”
“我想......把我外公也畫上......把我爸爸也畫上......”
靳如歌的聲音漸漸落寞,而胸前的淩予已經揚起了腦袋看著她,她垂下璀璨的星眸,笑顏如花:“外公沒見過我們結婚,沒見過我們的幾個孩子,我爸爸他......也沒有機會見到小小雲,見到海絲,見到小天星跟喬喬在一起了......”
淩予深吸一口氣,身子忽而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將她的小腦袋小心翼翼護在懷裏,抱著她:“會看見的,他們都會看見的。我們所有的快樂,還有人生中的掙紮,他們都會看見的。他們在天上,一直一直看著我們,保護著我們......”
淩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那姿態,就好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他們在B市的北山軍校裏一樣。
等到靳如歌酣甜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等到淩予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他勾了勾唇,輕放開她,身子再次鑽下去,圈住她的腰肢,將臉頰埋在她的胸口,枕著那一片柔軟,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