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不會了。
他直接拉開椅子坐在淩兒對麵，在一室瑩亮的光華之下靜靜注視著她：“媽媽，為什麼要跟冷雲赫合作？”
淩兒笑了：“因為他是小天淩的情敵，因為他的背景，還有他的身份，所以，我就不能跟他合作了嗎？”
淩予點頭：“當然！媽媽，你有沒有想過，冷雲赫為什麼要這樣？黃鼠狼給雞拜年，他不安好心啊！”
“我知道。”淩兒承認，卻又說：“那你怎麼也不想想，我為什麼要跟他合作？”
淩予一愣，不語。
淩兒歎了口氣：“媽媽活了一輩子，到了這個歲數了，你覺得在媽媽眼中，什麼最重要？”
淩予蹙眉，他想了又想，想說，是祖訓，是想要讓淩家揚眉吐氣，繁花葉茂的心願。
可是，當淩予迎上母親別有深意的眼神，他又覺得，這裏麵似乎並不完全如他所想。
淩兒眨眨眼：“我知道蕊蕊的身世會給你現在的身份帶來很多困擾。中國軍方的高級領導卻是國際毒梟孩子的養父，這裏麵的危險係數太大太大了。到了我這個年紀，能夠看得見淩家揚眉吐氣，那是福氣，看不見，也不能奢望什麼。但是，隻有淩家的苗還好端端的，就會有希望在。淩家的苗苗，不就是小天淩嗎？”
淩予眨眨眼，依舊不語。
淩兒又道：“小天淩跟蕊蕊都去了部隊，媽媽不是傻子，你在這件事情裏麵的用心，媽媽是看的出來的。媽媽之前幫著冷雲赫拿到兩張洛氏舞會邀請函，的確是被冷雲赫提出的條件引誘的。但是當我知道小天淩的心上人是蕊蕊之後，我才決定要跟冷雲赫合作成立公司。”
說到這裏，淩兒一頓，又道：“很明顯，冷雲赫手裏抓著你的死穴，而我們對於冷雲赫的痛腳，掌握的少之又少。兒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要相信媽媽，媽媽不糊塗。你想要小天淩跟蕊蕊一起徹底端了冷雲赫的地下毒庫，可是這個任務他們真的能完成嗎，他們都還太年輕了，與其在你一心想將蕊蕊染白之前，搭上了一對兒女的生命，不如媽媽也幫著你，在經濟上想辦法抓住冷雲赫的死穴，雙管齊下，這樣的勝算還大些。”
淩予詫異地看著淩兒，麵上閃過一絲愕然，之後便是慚愧。
想了想，淩予又道：“媽媽，化妝品公司不過是個小產業，不足以動搖冷雲赫的根本吧？”
“嗬嗬。”淩兒笑了：“所以才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最後引君入甕。”
眸光一閃，淩兒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客氣，一定會跟你開口的。至於別的，你就交給媽媽吧。”
這天晚上，淩予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淩兒站在窗前，看著兒子手裏拿著新公司注冊的資料，離開的背影，心裏格外感慨。
她沒能在他出生後許他一個溫暖的童年，錯過了他半個世紀的人生，如今，她能為兒子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