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回到老師的房間的時候,薩蘭克先生,正午休起床。
她如實地講述了這三天裏跟淩予重逢的情況,也說明了自己將會跟淩予結婚,表明了修完法國的學業,就會回國來一家團聚的想法。
薩蘭克先生自然清楚靳如歌的秉性,從她的畫裏,就能看出一個人最深處的靈魂。
他感歎了一會兒,心中雖有不舍,卻也不得不承認,天意弄人。
他跟靳如歌說,他們一家能夠遇上她,是一種緣分,而師徒之間的情誼,也會是一輩子的。
靳如歌熱淚盈眶,感動於恩師博大的胸懷,並且表達了辜負了丹尼爾的歉意。
薩蘭克先生說,其實這件事情不能怪靳如歌,因為從始至終,他們一家幫助她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把她培養成兒媳婦,而靳如歌也是從一開始就表態過,不會跟慕希宸還有丹尼爾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
從薩蘭克先生的房間出去之後,靳如歌敲了敲黛比的房間,發現她還沒回來。
於是,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她去敲響了丹尼爾的房門。
不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了。
丹尼爾顯然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眼下明顯的烏青,襯著白皙的肌膚,乍一看有點嚇人。
但是他那雙深情的藍眸,每每讓靳如歌一見,就會覺得莫名地安定。
想來,這三年的時光裏,丹尼爾對於她的每一次出手相助,都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不一樣的印記。
“如歌~”丹尼爾聲音有些沙啞。
那天因為他擅自做主將《禁歡》送去畫展,所以引來他們之間爭吵的一幕幕赫然眼前。
靳如歌被淩予帶走後,慕希宸也跑來他的房裏發神經,質問他幹嘛沒事找事非要把《禁歡》拿出去參展,還說悄悄參展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印在分發給邀請嘉賓的宣傳冊上。
丹尼爾當時很委屈,他的想法很簡單,靳如歌有這個能力,有光芒萬丈的資本,憑什麼要埋沒?
可是當他聽慕希宸說她因為那副畫被她的舅舅帶走之後,丹尼爾徹底恐慌了!
他側過身,給靳如歌讓出一條道,邀請她進去。
可是靳如歌卻站在門口沒有動。
丹尼爾的心裏隱隱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盯著她,也不說話。
時間從指縫中溜走,一下下,每一秒都像是擊打在心上,那麼那麼疼。
靳如歌濕了眼眶,嫉妒欲言又止,然後還是說了:“丹尼爾,我,明天就要結婚了,跟我的舅舅去領結婚證。”
丹尼爾聞言一愣,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問:“你們,他是你舅舅啊!你們怎麼可以結婚?”
靳如歌垂著眼眸,盯著丹尼爾腳下的藍格子棉拖鞋,不敢抬眸看他的臉:“我們去做過DNA了,我們沒關係。所以,我們彼此都很珍惜,想要給兩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兩行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滾落在她絕美的小臉上。
丹尼爾喉結動了動,靜立了一會兒,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笑笑:“傻瓜,哭什麼,這是好事情啊,你們居然還可以在一起,這是上帝在眷顧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