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心頭一驚,她半張著嘴巴想了想,然後猛地坐起身子,卻被淩予及時摁住了。
耳邊是他溫柔的責備:“你慢一點!當心針頭!”
她另一隻手緊緊拽著他的胳膊:“予,你別答應!我不想你為了我而勉強你自己,我少見你幾天沒什麼的,我扛的住的!”
靳如歌雖然不能完全明白淩予內心的糾結,但是與他相愛的這段時間,淩予的性子她不懂十分卻也了解了七分了。
她知道是自己的父親趁人之危設計他回去。
靳沫卿急於完成嶽丈交給他的任務,也更加急於讓淩予洛家養子的身份坐實,這樣靳如歌跟淩予,才不會有機會一直錯下去。
“予!”靳如歌要哭了,她終於讀懂了他眼眸裏的落寞:“你別去,我真的沒關係,我們忍著不見麵,一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我真的,不想見你受委屈!”
淩予歎了口氣,他傾身上前在她的唇角親了又親。
腦海中全是之前她熟睡時夢語的話,緊張地喊著他的名字,讓他千萬不要離開她。
或許靳如歌此刻還不能完全明白,在她不願意看見淩予受委屈的同時,淩予又何嚐見得她傷心落寞?
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從小傷到大,多受點委屈,沒什麼。而她,卻是他寧可豁出命去,也要好好珍惜的人啊。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己的心明明也是受傷的,卻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吧,我沒事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男人,我會很堅強。倒是你,如果你真的能堅持一個多月看不見我也沒有關係的話,又怎麼會千裏迢迢地追去W市找我?”
他知道,這丫頭離不開他。就好像,他此生亦非她不可。
“予?”
“別再胡思亂想了,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溫柔地說完,看了眼已經不滴的注射器,然後起身揚長而去,打開房門叫護士拔針頭。
他把靳如歌的眼睛捂起來不讓她看,嘴邊還在跟她說著別的什麼分散她的注意力。
靳如歌深受感動的同時,不忍心揭穿,其實她一點都不怕拔針的。
她就這樣安心而貪婪地享受著來自於淩予手掌心的溫度,摒息凝神,她多想,這一生一世,就這樣在他的手掌心裏安身立命。
等到護士離開,靳如歌說,她想去下洗手間。
淩予笑,拿開她手背上的棉棒看了看,已經不再出血,這才扶著她的身子慢慢坐好,蹲下身子,如往日裏的每一次那般,虔誠地捧著她的腳給她穿鞋。
靳如歌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長長的,很像襯衣式長連衣裙,不由咧嘴一笑,不經過大腦的脫口而出:“予,你看我一身白白的,像不像婚紗?”
她的口吻愉悅輕鬆,夾雜著些許俏皮更顯自然,卻在淩予聽見後的某一瞬僵硬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