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浣淩聞言止不住嗤笑出聲,回想起自己在行宮因龍璟溟隻言片語的挑撥,最後鬧得整片迷蹤林被破,千年樹精化成她發間一枝翠玉釵,就抑不住覺得好笑。當然,最好笑的還是龍禦滄那般認真的吃醋模樣。
“那麼,王爺難道是要暗示妾身,待會兒也要親自喂王爺用膳嗎?”
似乎沒想到風浣淩會有此一言,龍禦滄原本有些黯沉的雙眼驟然一亮,竟毫不掩飾地露出期待的神色,立時惹來某女子一聲嬌嗔笑罵。
花廳門被啟,原以為是南宮嬤嬤、芝蘭帶著丫鬟們來送膳,不想進來的卻是重傷初愈的玉樹。
“王爺、王妃,玉樹沒用,未能保全王妃不說,還弄得自己一身是傷暫時難以肩負重任。奴婢既然隻能留在府中,求王爺允許奴婢繼續照顧王妃的日常飲食起居事宜。”
龍禦滄本已漾開些笑意的麵色悄然淡漠了幾分,默默看著端著菜品俯首躬身在桌前的玉樹,緩緩點了點頭道:“難得你如此有心,下月各國使臣到來,府裏難免也要跟著忙亂些。但你盡力便好,莫要逞強再裂了傷口。”
還從未被王爺如此溫言軟語關切過的玉樹,立時激動得無法自抑,背脊都微微有些發顫,卻也未忘拜謝主子一聲。
風浣淩察覺龍禦滄有些異樣,但卻又有些說不清這種異樣從何而來,不過他對玉樹從未顯露過的這分關切,倒是清楚地讓她感覺到心頭有些不舒服。隨即便斂了笑意,不再與他親昵說笑,隻是像模像樣地開始用晚膳。
九月底,立冬前。
和風工坊的陳掌櫃找到不醉樓的玄曲,以玄帝壽誕將至為名,請求將北城不醉樓的交工時間推遲到壽誕後。
玄曲並未擅自作主,在問過風浣淩後方才答應陳掌櫃請求,不過條件是若不能及時交工,要賠付比之前再多一倍的銀子作為代價。
急著暫解燃眉之急的陳掌櫃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隻盼背後的主子能及時籌集出銀兩來,把北地遲遲因各種意外延誤而無法完工的不醉樓盡快建好。
陳掌櫃雖然與不醉樓達成協議,但回去的路上去也不見半點喜色,滿麵無奈地長籲短歎著。
原本他也以為修建北地不酒樓絕對是個大賺的買賣,可是不想從見到基本材料木埋,便開始不順受阻。也不知怎地,龍城內外的精良木料似乎一夜之間就被人買光了,害他們最後不得不花幾倍的價錢,在其他人手中買木料,一下子便將建築成本增加了數倍不止。
好不容易可以開工,不想隨後又有工人接二連三地出事,使得工期一延再延,最後連風相爺都跟著著急,直嚷嚷莫氏婦人之見,貪一時之利惹下如此大的麻煩。
這北地不醉樓縱然當真是壞肥肉,又豈是什麼人都吞得下的?
雖說和風工坊背後是財大勢大的風家,但先前雪災捐款造成的餘害未消,但凡生意上再有些什麼岔子,便會讓風家跟著陷入極大的背動。
可是盡管風萬全為此再氣悶焦急,眼看著玄帝不日壽誕將至,也不得不將被軟禁已久的莫氏與三女兒放出來重獲自由。因為玄帝已然囑意,各國使節隊自是要入住使館,便若有身份尊貴的使臣,難免會安排到重要皇親國戚、重權大臣家中以示厚待。
他總不能到時候,讓人問到丞相夫人再去找人出來吧?
說來莫雅琴著實命大,那般情況下被軟禁起來,竟然也未如花朵般枯死在裏頭,雖說難掩憔悴消瘦,但人卻顯得愈加精神起來,見到風丞相也沒有半點怨怪,甚至比過往的大夫人姿態更加端莊從容。
不過風清媮的臉原本被新尋到的偏方醫治得略見成效,可是被軟禁在雅馨院期間銀兩不再充裕不說,也無人能為她送來所需藥物,以至於臉上的傷痕愈顯猙獰駭人。但她的神智倒是經過數月來的冷靜,已然不過先前那般瘋狂失控,甚至如母親般再次學會了深藏不露。
玄帝壽誕不說普天同慶,但至少在神龍國上下,尤其是京都龍城內外卻都要有所慶祝寓意,所以無論皇宮還是外城中其他地方,都被裝點得猶如過年般喜氣洋洋。
神龍曆,景熹七年,十月中旬。
龍城最先迎來為玄帝賀壽的使節隊,來自於火鳳國,首領使臣乃是尊貴至極的火鳳國三公主與九公主。
無論暗中如何劍拔弩張,明麵上玄帝對於前來為自己賀壽的使節隊甚是熱情,特意將兩位公主安排到了澈月王府暫住,以示尊重優待。
但若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不過是為了麵上好看,畢竟花神國使臣來時便是澈月王執行的,最先抵達的火神國使臣有此殊榮也算是無可厚非。但知情人卻都清楚,火鳳國那位九公主可就是號稱天下第一美人,曾經因為澈月王突然大婚而鬧得火鳳國上下不得安寧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