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樹青心裏自然不爽了,一直板著副死人臉,橫挑鼻子豎挑眼,賈常慶有些著急了,把段澤濤拉到一旁道:“段市長,這些家夥可都是大爺,把他們得罪了,紅星重工可就會被勒令停牌了,這責任我們可都擔不起啊……”。
其實段澤濤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自然知道在這些迎來送往中必要的疏通還是需要的,這幾乎已經成為官場的一種慣例,自已如果硬要特立獨行反而會成為官場的另類,他不爽的隻是徐樹青的那副嘴臉,吃相著實太難看了,就決定給他一點教訓。
朱飛揚執掌的華夏基金是華夏股市中的大鱷,肯定和證監會的高層領導關係非淺,段澤濤想了想,走到一旁給朱飛揚打了一個電話,朱飛揚一聽就火了,勃然大怒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濤哥你的地頭耀武揚威,老子摘了他的官帽子!證監會的喬主席跟我關係很鐵,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果然過了一會兒,徐樹青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本來烏雲密布的臉上一下子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仿佛手機那頭打電話的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快步走到一旁,哈著腰手遮著話筒接起了電話。
也不知電話那頭打電話的人跟他說了什麼,徐樹青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驚恐萬分地向段澤濤這邊望了過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偏遠的地級市市長居然能直接把手伸到了大老板那裏,那可是一隻手指就能捏死他的存在啊!
徐樹青的臉色再次發生了精彩的變化,重又擠出諂媚的笑容,哈著腰三步並做兩步向段澤濤跑了過來,畢恭畢敬地緊緊握住段澤濤手道:“哎呀,段市長,小弟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守著真佛不拜到處亂燒香,請段市長無論如何要原諒小弟……”。
在場眾人皆看得目瞪口呆,這位徐處長變臉之快,表情轉換之迅速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段澤濤是他失散多年的大哥,而且他年紀比段澤濤大得多,卻在段澤濤麵前自稱小弟而毫不臉紅,足見其臉皮之厚,已經修煉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
段澤濤雖然不齒徐樹青的為人,不過象徐樹青這樣的勢利小人在官場可以說是比比皆是,所以他也懶得和徐樹青置氣,微微一笑道:“徐處客氣了,如今我們紅星重工集團的命運可都捏在徐處手裏呢,還要請徐處高抬貴手才是呢……”。
徐樹青立刻誇張地叫了起來,“濤哥,你這是要折殺小弟啊,濤哥您的事就是小弟我的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啊!……”。
和三山重工的談判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向少波提出了三個十分苛刻的條件,一、三山重工願意與紅星重工合作重組,但前提是三山重工必須控股51%以上,並享有絕對的決策權,紅星重工完全並入三山重工,今後生產的產品也隻能以三山重工的品牌銷售。政府今後不能再對重組後的新公司事務進行幹涉。
二、政府為三山重工擔保,提供二十個億的低息貸款,三山重工的品牌和渠道資源等無形資產在計算股本時也要評估進去,紅星重工的原有債務全部剝離,與新成立的公司無關。
三、三山重工可以有選擇性地接收原紅星重工部分職工,但是沒有硬性指標,紅星廠下崗職工的問題由紅星市政府負責解決。
向少波提出的這三個條件和省委書記石良交待的幾點原則完全相悖,顯然是紅星市政府無法接受的,蔣開放雖然對於這次和三山重工的談判十分心切,卻也不敢做主答應三山重工如此苛刻的條件,而向少波卻又不肯做出半點讓步,雙方提出的條件差距太大,簡直完全談不下去了。
蔣開放急得滿頭冒汗,不停地擦汗以掩飾自己的惶急,而向少波則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仿佛是在談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麵無表情地瞟了蔣開放一眼,站了起來道:“蔣省長,你們再考慮考慮吧,老實說紅星重工已經完全是個爛攤子,我和紅星重工合作是冒了很大風險的,所以我提出的條件是不可能改變的……”,說著轉身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