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春雨連綿,阡陌小道上,一個女子身著青衣,舉著一把新製竹傘,緩緩而行,今日習安青被請去柳安鎮查案,據說沈家的庶母劉氏自殺身亡,不等進入鎮子,便看到兩個捕快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習姑娘,沈府的人在等著了,大人要我等過來催一催,那沈家非比尋常,得罪不得......”兩個捕快帶著三分小心翼翼道。
原本仵作不過一個小小的職位,連個官都算不上,但是因為習家父女為鎮上和縣裏的衙門破了不少案子,縣鎮的官員因此升職升的很快,習家父女便在鎮上也小有名氣起來,連縣官也要給三分薄麵,這些下麵的捕快自然更加尊敬一些。
習安青頷首,淡淡道:“這就過去,二位大哥辛苦跑一趟了。”
兩個捕快麵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道:“哪裏,不及習姑娘辛苦。”
習安青也算是鎮上少有的美人兒了,若不是做了仵作這般夥計,想必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兒了,不過習安青倒並不在意,反倒樂的省心。
她穿過來已經十年有餘,如今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除了有時候驗屍因為沒有現代的技術不太方便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
鎮子不大,習安青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沈府可以算是柳安鎮來頭不小的大戶人家了,據說和京城那邊還有些關係,習安青平日裏對這些事情並沒什麼興趣,所以知道的不多。
沈府建的很是氣派,是習安青目前為見過的最大也最豪華的宅子了。
跟著兩個捕快,順著青石板鋪成的路去了主母的院子,沈府的理事主母,卻並不是沈氏嫡母,聽說沈氏嫡係在京城似乎犯了什麼錯,才被沈家的家主送到了柳安鎮,之後由庶母劉氏打理在柳安鎮的沈府,庶子劉勤在京中任職。
可是今日卻有人發現沈家的當家主母死在了自己房裏。
習安青將手裏的竹傘放在了門口,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進了屋內,屋內早已經站了很多人,有她熟悉的縣令,捕快,衙役,也有她不認識的人。
習安青開口隻說了一句話,“屍體在哪兒?”
衙門的人知道她的習慣,默默的讓開了一條道,衙役引她進了內室,縣令也跟了過去。
“這位就是咱們鎮上那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仵作?”說話的是個女子,穿著一身錦衣華裳,能和柳安鎮的民風如此格格不入的也就隻有沈家的人了。
此人正是沈家嫡係小姐,之前沈府因著都由劉氏母子打理沈府,這位嫡小姐鮮少在人前露麵,因著近日主母去世,而劉氏的兒子還未回來,她才重新掌權。
縣衙的劉師爺知曉習安青剛剛無視眾人的行為是惹得這位大小姐不快了,急忙彎腰賠笑的解釋道:“正是,沈小姐勿怪,習姑娘的脾氣向來這般,不過案子卻從來沒出過錯,還請沈小姐多有見諒。”
那沈小姐淡淡一笑,眉目間看不出喜怒,“我還以為是我沈府哪裏招待不周呢。”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劉師爺額頭上出了冷汗。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習安青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