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喚作墨元的男子先是一愣,隨後冷然對著樓上的程霂瑾一行道,“還不快下來!”就先步下了樓。
待程霂瑾一行人隨墨元到了府衙,門口的衙吏先是沒好氣地大聲喝令問他們是何人,直到墨元一臉輕蔑地將宜晟王的腰牌舉在衙吏麵前的時候,衙吏先是眯著眼睛湊近去看,然後便是一驚,最後露出虛偽逢迎的笑招呼著他們進去。
“那周家公子的屍首在何處?”墨元麵色冷峻道
“王爺這是要親查此案?”衙吏一臉的受寵若驚之後,看到了墨元一記冰冷的目光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少說廢話後立刻閉了嘴,領著他們進了後堂的一處小屋。
“仵作剛剛驗過了屍,要不小的把仵作叫來?”衙吏小心翼翼地盯著墨元的表情,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把小命給丟了。
“還不快去!”墨元倒是將他主子的那身冰冷氣場學了個通透,此刻對著那小衙吏就是一聲喝令。
程霂瑾嘴角有一絲抽搐,這皇家的怪脾氣真是可怕,連一個侍從都學得如此囂張跋扈,可想那些皇親國戚是何等的桀驁不馴。想來就有些惱怒,憑著那所謂的高貴血統就能這麼蹬鼻子上臉的麼?便不爽地看了眼墨元,“墨大哥何須如此動怒?不過一個無辜地衙吏而已至於這麼聲色俱厲麼?”
而回與程霂瑾的便是墨元一張寒氣逼人的麵孔,那般不說話卻是死死地盯著你著實比痛打你一頓還叫人難受。程霂瑾癟癟嘴,想著自己也沒武功還是別跟這人較真兒了,便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去。
不一會兒便來了個年齡約莫五十上下,山羊胡子,彎腰駝背的男人,眼角堆積的褶皺從遠看眼睛隻有一條縫。看他提這個小箱子便匆匆往這邊敢,大約就是仵作了。
經過一番詢問,仵作的驗屍結果證明周公子的確是先被繩索等細物勒住脖子後斷了氣,再被人用刀劃破了臉並且開膛破肚。但是仵作卻表示周公子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亥時三刻,程霂瑾掐指一算那個時辰應該已經是送茶的小二發現了周公子的屍體的時間了,也就是他們在房裏聽到的那一聲驚叫的時候。可若是周公子是先被勒死再被開膛破肚,那麼顯然這個死亡時間便不對了。程霂瑾感覺像是進了一條死胡同。
“可否帶我們進去看看周公子的屍體?”宋承逸總覺得隻聽仵作之言還不夠,必須親自去瞧瞧。
仵作麵上有一絲猶豫,“這個自然可以,隻是那周公子是慘死,麵目可怖…”
不等仵作說完,宋承逸便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徑直走了進去。程霂瑾也跟了過去。
昏暗的房間裏彌漫著黴腐氣味,正中間的一塊木板上放著的是周公子的屍體,用一塊泛黃的白布蓋住。宋承逸走過去一把揭開蓋住的白布,露出的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程霂瑾看得心頭一緊,昨日在綺香閣她雖已瞧見過,但是畢竟放在這等腐爛之地一夜原先血肉模糊地臉上更是爬滿了些蛆蟲和螞蟻,鑽進已經腐化的皮膚中,甚為倒胃。程霂瑾實在看不下去之後快步走到門口幹嘔了幾下。而宋承逸雖覺得惡心反胃,卻無奈畢竟是男子,也隻能強忍著站在原地仔細查看屍體,仵作畢竟是有多年經驗,也隻是眉心微皺,而令程霂瑾意外的卻是織慧,她甚至麵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好似眼前所見之景如同常物,沒有任何的不適之狀。
“你若是受不了便在外邊等著便是。”宋承逸看到一臉難受的程霂瑾,想著這丫頭從小也是在溫室長大的幼苗,這半年在白凝山卻也沒看到這般場景,必然是受不了的。
“無事。”程霂瑾錘錘胸,比先前的感覺稍微好了些。是她親口答應要幫助查案的,現下這樣退縮倒是說不過去了。不就是屍體麼?橫豎他不會坐起來,有什麼好怕好惡心的?想著便又走到宋承逸旁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