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二十七年,四月。
若說雲都城裏最大的酒樓,那當屬歸雲樓,建立在雲都城裏最繁榮的街道上,不俗的設計,美味的菜肴,都十分的吸引人。
燕昭就坐在歸雲樓的廂房裏,窗口正對著玉和街,這是下完早朝後官員們的必經之路。
她輕輕掃了一眼桌上的佳肴,轉手就掏出一把弩箭,細細的擦拭。
一雙嬌豔的桃花眼微微低著,看著手中的弩箭,彌漫著燦爛與誘人的嫵媚風情,雙眸微眯,帶著一股傲然之氣。櫻桃紅的嬌唇天然上揚,哪怕是不笑都給人以在笑的感覺。
但是這種笑,卻不是舒和溫婉的笑,而是傲然淩厲,極具攻勢的笑,一看,便知不好相處。
她揚起手,將弩箭慢慢的架了起來,微微搖動,目光在來往的車道上流連著,最終,鎖定了一輛馬車。
馬車布置華貴典雅,四周的仆從皆是不俗,頗有大家之氣。若是有久居雲都城的,就會知道,那輛馬車中坐著的是當朝通政使柏落雲。
柏家在雲都城中,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柏落雲位居通政使,又是內閣輔臣之一,妻子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淑陽大長公主。而他的小女兒,又嫁給了當今皇後的親侄子。柏家,和皇族再緊密不過。
燕昭慢慢扣動弓弩,嗖的一聲,弩箭變劃空而出,紮入馬車之中。
“來人啊!有刺客!”
“有刺客!”
“弩箭!弩箭!哪裏來的弩箭!”
樓下頓時換亂了起來,車輪停滯,行馬嘶鳴。
燕昭放下手中的弩箭,端起桌邊的酒就喝了起來,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
下一刻,她就將酒壺摔落在地,從窗口跳了下去,身姿輕盈,宛如雲中飛燕。
“柏大人作惡多端,被刺殺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是。”她的聲音婉轉動人,宛如黃鶯出穀,又似泉水叮咚。
“你是何人?”護衛包圍了燕昭,柏落雲掀開車簾,他雖是文人,卻也是內閣輔臣,貿然遇刺,雖然驚訝,卻沒有那麼恐懼。
燕昭上下打量了柏落雲一眼,說道:“看著倒是一身正氣。”
“你是何人,為何行刺本官,弩箭又是從何而來?”柏落雲目光淩厲,一把鎖定在了燕昭手中的弩箭上。
在大夏,弩箭是軍方專用,尋常刺客根本觸碰不到!這少女又一身胡人打扮,莫不是蕭部的暗探細作?可是哪來的那麼膽大包天的暗探!當街行刺,就不怕燕王派兵平了嗎?
燕昭嘴角一挑,說道:“姑奶奶是誰,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燕昭說完,就長鞭揮向圍著她的護衛,她身姿輕盈靈巧,穿梭在護衛中,護衛連她的衣袂都不曾碰到,就已經摔倒在地。最終,燕昭淩空一躍,將柏落雲擒拿在手。
燕昭掐著柏落雲的脖頸,頗為嘲諷的說道:“柏大人調教護衛的本事不行啊!手下的人,連我的衣袂都碰不到!”
她玩味的說著,力氣卻慢慢的收緊。
柏落雲尚來不及說一句話,臉色就變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