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孔清予,生活在南方的一座小城裏。

是南城高中的一名高一學生。

南方的二月天,太陽的脾氣依舊暴躁,我抬頭看了看天,晴空萬裏,隻有幾隻高飛的大鳥,陽光卻很刺眼。

“這車怎麼還沒有到?”

我站在路口的候車亭,等待著去往南城的班車。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沒有等到我要坐的車。

臨近中午,越來越熱,我放下背包,脫掉了外麵的襯衫,隻穿著一件白色T恤。

記得去往南城的班車每十五分鍾就有一趟下來,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有見到班車的蹤影,我有些站不住了。

我看了看手機,十二點整,扭過頭發現班車正好向我開過來。

我招了招手,司機停了下來,打開車門,問我:“小夥子,去南城?”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快上來吧!外麵熱!”

上車之後我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然後塞上耳機,放了一首流行歌曲,把聲音開到最大,以蓋過車裏人群的嘈雜聲,安靜地看著車窗外。

我很喜歡坐班車,特別是回家的末班車,我覺得很有人情味,回家的人,迎著夕陽,一路往北。

看著沿途一幕幕往後退的風景,我的嘴角輕輕上揚。

南城高中在於河西的老城區,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南城高中是封閉性的高中,每個月可以放兩天月假,除了每周日可以出去半天之外,我高中時代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裏度過。

我第一次知道這個學校的時候,還是在我讀初中那會兒,那時候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路過關斬將,在初三的時候入選了學校的創新班。

在學校領導的安排下,南城高中的前校長來到了我的學校做宣傳,宣傳的重點內容無非以下幾點,南城高中作為縣裏的重點高中是如何的牛氣哄哄,誰家的孩子考上清華了,誰家的孩子差點也考上北大了,今年考上一本大學的人達到了曆史新高…總之一句話,你們一定要去南城高中,為了自己,為了爸爸媽媽,為了南城教育的發展,說了很多諸如此類一點也不謙虛的話語。

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麵無表情,我感到有些不耐煩,因為我不喜歡這樣長篇大論的吹噓。

我坐在教室裏等了他兩個小時,結果他念了一會兒稿子就跟我們拜拜了。

我伸了個懶腰,嗤笑一聲,初中還沒有畢業,他卻告訴我大學是個什麼模樣,有些荒唐。

但是打臉的是,我最後還是拿著一張綠卡去了南城高中。

在此之前,也有個不得不說的秘密,關於我和南城高中。

沒上高中之前,我和同學啊傑去過一次南城高中。

那時候的西操場有一棵特別大的榕樹,東區操場還是一團荒草地,場地中央放著破破爛爛、摸上去又滾燙不已的健身器材。

我走累了,想要坐一坐,摸了摸器材,就放棄了。

啊傑坐上去了,他不覺得熱。

操場旁邊是我們縣裏的人民醫院,既然是醫院,就有新生,就有死亡。

那天我們很不巧,趕上了一場白事。

我扯了扯嘴角,問啊傑:“你有沒有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啊傑瞪著個大眼睛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然後我們往醫院方向看去,隻看到四個人抬著一個方方正正、紅通通的棺木,後麵跟著一群人,從一條小巷走了出去。

“見棺發財!”我馬上在心裏默念。

“還真是晦氣!”啊傑嘟囔了一句。

我撇了撇嘴,死者親人請節哀!

這就是我與南城高中的前世今生,當真是妙不可言。

想到這裏,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