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者,始於龍德。
“入我魔界,萬法歸一。入我魔界,窺伺天機。”龍德上人的聲音,在回天幻影大陣附近,一直徘徊著,像死去很久,卻又陰魂不散的亡靈的哀怨。
整個仙墓域,已經沉寂在了黑暗中。
原本駐紮仙墓域的淩家,也被逼的推手輪回域了。
世事滄桑,多少梟雄往來。昔日裏不可一世的淩無心,此刻麵對龍德上人,也是一籌莫展。好在,龍德似乎沒有一舉拿下修真界的意思,隻是守在仙墓域,並不主動攻擊。
可即便如此,龍德的存在,還是讓仙界和修真界大為驚駭。
但凡見過龍德的人,都知道他的可怕。這個可怕的人物,這個來自太古的高手,竟然有著吞噬別人修為的力量。很多人研究過這種修煉方式,但並沒有人成功過。龍德成功了,他散發出來的黑氣,就是吞噬一切的力量。讓仙界和修真界,都大吃一驚。縱然見多識廣的永恒大帝,也不敢小瞧了龍德。所以,永恒大帝竟然主動跟淩無心聯係,要求共同抵禦龍德和他的爪牙。
是的,龍德的爪牙很多。
那些背棄了門派,又或者曾經犯下滔天罪惡的人,拜入了龍德門下。縱然魔界還沒有真正開啟,但魔界的勢力,已經成了氣候。
這些人中,當然不乏有對龍德誓死表忠心的,不過,龍德卻很瞧不上這些人。龍德隻想得到兩個人,一個是劍無形,一個是離浮。他們沒有和龍德一樣,是自行修入魔道,比其他那些尾隨而來的跟屁蟲,要更有價值。
世界的變化,超出了許多人的預料。即便是謀劃已久的神龍使者、南宮弑天和舞仙,都沒有預料到今天的結果,更遑論永恒這個“後輩”了。淩無心,更不過是囂張一時,乍見魔界出現,差點兒沒落荒而逃。就像當年他見淩霄遇難,而亡命逃離一般。
永恒其實非常瞧不起淩無心。合作,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永恒更看重舞仙,就像當年。
鳳鳴山上,棋尊飄然而至。依然的風采不見當年,隻是眉宇間愁色揮之不去。一場眾仙墓地下去,好處沒得到,放出了龍德,還死了幾名仙友。想到烏春陽和自己的弟子等人的死,棋尊就壓抑的連下棋的心情都沒有了。自從那浩劫之後,棋尊還從來沒有再碰上好友弟子之類一下子死傷很多的痛苦之事。
寒風瑟瑟,吹動衣袂,更添一絲寂寥。
“怎麼?堂堂棋尊,也甘做人信使了?”舞仙笑著看向棋尊,優雅的喝一口茶,用慵懶的半躺在椅子上。她的背後,浮雲正在替她捏肩。
棋尊嘴角抽了一下,看了看麵前二人,又看向浮雲,道:“浮雲,第三仙界的仙主死了,你現在是第三仙界的第一把手,好歹也……也該自重身份。怎麼能當傭人?!”
“仙主死了嗎?”浮雲嘴角揚了一下,“未必吧。你當他老人家像你們的仙尊一樣那麼脆的啊?再說了,我給我老公捏肩膀,怎麼能是傭人呢?”
棋尊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實在是受不了浮雲現在的外表和說話的腔調。特別是浮雲胸前誇張的一對兒,怎麼看,都有些礙眼。
舞仙笑道:“行啦,小棋,你來幹嘛?”
“你可以叫我棋尊,或者叫我姓名‘洛炳文’,哪怕是叫我小洛,我也不介意。”棋尊說話時,臉色很難堪。見舞仙一副好不合作的神態,棋尊又歎一口氣,道:“我來是代我主永恒大帝傳話,希望能跟你們合作。”
“哦?怎麼合作?”舞仙似乎來了興趣。
“合力對付龍德。”棋尊道。
舞仙一怔,笑著搖頭道:“龍德不足懼。我倒是很好奇,難道永恒不打算跟我合作對付第一仙界和第二仙界嗎?”
棋尊哼一聲,道:“這話說的,第一仙界的上一任仙尊,也就是現任仙尊的夫君文昌子,若不是看上了你,又怎麼可能被龍德殺死?第二仙界的仙帝是要找你討要自家女兒的。這一切,跟我迷途仙境何幹?我們好像沒有必要幫你擦……咳咳。”棋尊硬生生的把“屁股”給咽回了肚子裏。
舞仙翻翻白眼,坐正了身子,鄙視棋尊。“你這個白癡,我是故意的嗎?他們自己找麻煩,怎麼能怨我?再說了,若非當初他們跟著添亂,今天的局勢也就不會如此混亂了。再者說了,永恒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小棋啊小棋,姐姐可是很了解你的,你又何必裝傻呢?”
棋尊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不要跟我說這些!”說罷,背過身去,似乎是不想再跟舞仙廢話,但卻站在那裏,並不離去。
舞仙嗤嗤一笑,道:“小棋怎麼又慪氣呢?不乖哦。”
棋尊呆了呆,閉上眼睛,道:“太有女人味兒的你,很……很不好。咳咳,不要再開玩笑了。還是說說合作的事情吧。”
舞仙笑了。“合作,可以啊。不過……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年,你們為什麼要殺陳平?!”
棋尊很是意外,看了看舞仙,凝眉道:“陳平跟你,有什麼關係?嘶,難道真如傳聞所言,他是你跟南宮弑天的孩子?”
“修冥的‘傳聞’吧?那混小子還沒死呢?”舞仙有些不滿的問道。
棋尊一攤手,道:“他跟幻夜還有馬三笑、飄飄在一起。唔,好像是去天狼域尋釁去了。”
“那……仙龍刀呢?”舞仙又問。
棋尊眯起眼睛,笑道:“你們有大事要做,還會在乎仙龍刀在哪?”
舞仙也笑了,“瞧你那樣兒,太不乖了。”
……
波瀾壯闊的苦海,總是那麼讓人神往。
世界那麼大,卻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既然神龍使者沒有死,那麼,神龍島,自然不會屬於自己。神龍使者那樣傳說中的人物,要對付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如反掌?
陳平負手而立,站在岸邊,仰頭看著天空中的烈日。
冰天界的寒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開始漸漸退卻。陳平記得,自己上回來這裏,岸邊的海洋,有很遠都是被凍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