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4.0公裏——>2米(1 / 2)

那天等宋歆走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庭霜打開Distance看了一眼Cycle的目前距離:4.8公裏。

他對著這個數字笑了一會兒,發消息過去:回家挺早啊。

過了十來分鍾,Cycle:剛到家。

庭霜想了想,申明:我可不是查崗啊。我是擔心你。

Cycle:擔心什麼。

庭霜開始瞎扯:你看德國難民問題也挺嚴重的……

Cycle:所以?

庭霜回:我怕有人劫你的色。

Cycle:先擔心你自己。

先擔心你自己。

這根本是一條語音消息,庭霜完全想象得出柏昌意說這句話的語氣。

撓得人心裏發癢。

庭霜按捺了一會兒,沒按捺住,回:要不咱們……語個音?

柏昌意直接撥了語音電話過來,庭霜清了清嗓子,立馬接了,可接了又突然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非常雞肋地問:“聽得見嗎……”

柏昌意說:“嗯。”

“嗯……”庭霜搜尋話題,“你在幹什麼?”

柏昌意說:“看新聞。”

庭霜說:“什麼新聞?”

柏昌意說:“Spiegel.①”

庭霜說:“上麵說什麼?”

柏昌意說:“體育新聞。英超,切爾西平伯恩利。”

“你看球啊?你記不記得去年世界杯德國被韓國淘汰的那場?當時我和……”庭霜頓了一下,“……嗯前男友本來在酒吧裏看球,結果球踢成那樣旁邊的德國人都特憤怒,回家的時候我們怕跟德國人打起來,差點沒在臉上寫:我不是韓國人。”

庭霜本意是想開玩笑,沒想到隨便講個故事裏麵都有梁正宣。他發現說起以前的事,一不小心就容易提到前男友,以後還是少說為妙。

柏昌意笑了一下,感覺並沒有在意。

庭霜趕忙轉移話題:“那……你晚飯吃得怎麼樣?”

柏昌意說:“還行。跟以前的導師吃的。”

“啊導師……”庭霜突然想起了他在柏昌意脖子上留下的那個碩大吻痕。

早知道是導師就不亂來了……

柏昌意說:“嗯他退休以後搬去西班牙住了,難得回來一次。”

庭霜有點忐忑:“都退休了,那他應該年紀挺大了……他沒說什麼吧……”

柏昌意說:“說什麼。”

庭霜支支吾吾地說:“就……脖子。”

柏昌意說:“也沒說什麼。”

庭霜鬆了口氣:“那就好……”

那口氣還沒鬆完,就聽見柏昌意的後半句:“他就問我知不知道最近流行穿高領毛衣。”

之後柏大教授穿了一周的高領毛衣。

據說是因為流行。嗯。

周五。

庭霜早上出門前收拾了一番:衝個澡,胡子刮幹淨,頭發定型,還特意在牛仔褲裏麵穿了條低腰、包裹得比較緊的黑色內褲。他就等著上完上午的課,下午跟柏昌意出去約會。

沒想到,中午的時候柏昌意跟他說沒時間。

柏大教授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時間。

除了上課能見到,庭霜就隻有晚上的時候能跟柏昌意在Distance上聊幾句,再說個晚安什麼的。

庭霜打字問:那什麼時候有時間啊……

Cycle:明天。

明天?

庭霜回:明天什麼時候?

Cycle:上午。

庭霜回:明天是周六。

Cycle:我知道。

你知道?

庭霜有點不高興。

之前還說什麼嗯記住了,明明說了他周六白天要去咖啡館打工,現在轉眼就忘了。

還教授呢,記性不如一條魚。

庭霜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騎自行車回家。

到了晚上十一點,庭霜(自欺欺人地)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態,隨意瞥了一眼手機。

沒有任何新消息。

他盯著Cycle的頭像,腹誹:我主動跟你說了那麼多次晚安,你就不能主動跟我說一次?哪怕一次?

腹誹完以後他又覺得太矯情,晚安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有什麼好在意的?睡覺睡覺。

正當他準備把手機調成勿擾模式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新消息。

【Distance】Cycle:晚安。

庭霜抱著手機從床上蹦了起來。

什麼形式主義?

這他媽叫儀式感。

儀式感懂不懂?

庭霜蕩漾了半天,十分矜持地回:嗯晚安。

發完以後他警告自己:庭霜,控製住你的手,就這樣,夠了,不要再發什麼貓貓狗狗的表情包了,維持住你男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