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從海岸線上升起,暈黃的光倒影在水麵上形成了姣好的畫麵。風較於昨日顯得大了幾分,卷起了一層層浪花,層層疊進撲向海岸,將沙子給帶進了海裏。
“啪噠。”葉聖瑜把行李箱搬進了後車廂,將車門關上以後走到陶靜媛的身邊說道,“該出發了。”
原本正欣賞著海浪的陶靜媛回過神來,嘴角帶笑點頭,跟著葉聖瑜上了車,和平日裏一樣依舊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
葉聖瑜沒有說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陶靜媛也沒有開口問,特別閑適地窩在那,眼睛不帶眨一下地望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直用眼睛盯著自己看,是個男人都會心猿意馬的,葉聖瑜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尤其是麵對陶靜媛的時候。
“咳。”葉聖瑜輕咳了一聲,“媛媛,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麼?”很想把她抱進懷裏疼上一番。
疑惑地望著他,用眼神問他是什麼?不過葉聖瑜並沒有直接告訴她,反而是轉移了個話題,說道,“要坐三個小時的車,你先休息下。”
陶靜媛昨晚的確沒有睡好,一整晚都在反反複複地做夢,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等到清早醒來她竟然縮在了葉聖瑜的懷裏,手腳並用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葉聖瑜順手打開了音樂,是有助於睡眠的輕音樂,陶靜媛輕閉上眼睛,安靜地睡著,心想著有他在身邊,嘴角都不由上揚了起來。
陶靜媛的一覺睡得真的很熟,醒來時已經到了目的地,迷離著雙眼看了看四周,確信自己從來沒有到過這。
車子停在山腳下,山路兩旁滿是密密麻麻的樹林。因為夏天的緣故,樹木特別的蔥綠尤為生機勃勃。
“到了。”葉聖瑜笑著望著陶靜媛說道。
這裏是C市,與A市比鄰而居,而他要帶陶靜媛的地方是C市的梅山,也就是麵前這座高的看不見頭的山。
梅山是一座不知名的山,但是卻因為富有傳說而會有很多的人慕名而來。山頂上是富有靈氣的白雲廟,廟主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
“這裏是梅山?”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是還是有所聽聞的。
葉聖瑜笑道,“是,我們這幾天去廟裏住,就當避避暑。”
他沒有說的是,之所以會帶她來是因為白雲廟的靜謐或許可以對陶靜媛的病情有作用,她每晚都會做噩夢,他自然是知道,從那天陶靜媛噩夢驚喜抱著他哭,他便有了要帶她來散散心的念頭。
梅山特別高,幾乎沒有被人工開掘過,全都是純天然生成的,所以當也葉聖瑜拉著陶靜媛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陶靜媛已經累的大喘氣了,兩條腿和灌了鉛似的。
“休息下,喝點水。”葉聖瑜把隨身攜帶的水杯遞給陶靜媛,笑道,“缺乏鍛煉,回去以後可要好好管你。”
陶靜媛默,喝了口水,很自然地便開口說道,“你要喝水麼?”說完,她便自覺自己有些囧,自己剛喝過他怎麼會喝,卻沒有想到葉聖瑜一點也沒有猶豫地便接過水杯喝起水來。
兩人並肩坐在石頭上休息,山上的溫度與山下的比果然是低了幾度,陽光撒在人臉上也沒有灼熱的感覺。
“你以前來過這裏麼?”陶靜媛笑著問身旁的男人。
“嗯,三年前來過,那時候正好出了些事情,整個人處於低迷期,爺爺就送我來這白雲觀,一直待了整整半年我才下山的。”
三年前,從國外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嚴重的事故,他的車和另外一輛大車相撞導致滑坡致山崖下,等他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了,爺爺以及其他一些朋友都守在身邊,隻不過他卻總是覺得自己少了些什麼,總是會不時地望向門口,看看是不是會有什麼人出現,但是直到大病初愈離開醫院,他也沒有找到那空缺的一部分,再加上腿嚴重受傷,行走不便,他的脾性變得更加古怪,經常會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裏,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派人把他送到了梅山的白雲觀,一待就是整整半年。
陶靜媛從來沒有聽葉聖瑜講過從前的事情,一聽曾經出過車禍受過傷,整個人都緊繃住了,“還疼麼?”她的眼睛裏滿是心疼,無法想象他滑進山崖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不疼了,傻瓜。”葉聖瑜伸手摸了摸她的鏈家,歎了聲氣,“怎麼眼睛紅紅的?”
她才不會說她是因為聽他說了車禍的事情想哭呢,她隻是被風吹紅了眼睛。“我才沒哭。”
執拗的樣子真是有些可愛,葉聖瑜好笑道,“好,你沒有。”
“你一個人住在山上會害怕麼?”陶靜媛認真地問他。
三年前的葉聖瑜還是二十六歲,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卻因為一場車禍的緣停住了前進的腳步,他應該是迷茫害怕的吧,就像她四年前醒來時,那麼無助和兢懼。
葉聖瑜看著陶靜媛隻言不發,但是眼神裏卻是起伏波瀾,從來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害怕麼?更多的人在意的是他的無所不能,可是他也會害怕,三年前他害怕自己不能健康的行走,害怕自己從此變成拖累人的存在。
“我最幸運的事情便是遇見你。”葉聖瑜沒有回答陶靜媛的問題,而是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溫聲說著,“媛媛,我很幸運。”
該是多麼幸運,才能有生之年遇見她,自從遇見陶靜媛之後,他那份空洞了三年的角落終於被填補,再也不曾出現過空白。
陶靜媛嘴角上揚,“我也是。”何其幸運,能夠遇見他。
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又繼續往山上爬,終於在太陽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到了山頂的白雲觀。
“呼。”陶靜媛深呼吸了口氣,“好美。”
她終於能夠理解這裏為什麼叫做白雲觀了,整個觀都被白雲所包圍繚繞像在天上一般,站在山頂的弄處往下望去,景色尤為的美好。
山上並沒有其他人,顯得特別安靜,鳥鳴聲聽得真切。
“茲呀。”地一聲,正方向的觀門被從裏麵打開來,隻見穿著藍色長袍的白發老人從裏麵出來,他的手裏拿著一串佛珠,眼睛投向葉聖瑜和陶靜媛的方向。
“你來了。”像是料到葉聖瑜會來一般,觀主出聲說道,葉聖瑜有禮地回應,“是的,觀主。”
陶靜媛也開口打招呼,“觀主。”當老觀主的目光盯著陶靜媛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原本平和的臉上卻出現了複雜驚訝疑惑的情緒。
直直地走到陶靜媛的麵前,觀主出聲說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陶靜媛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觀主又看了眼身旁站著的葉聖瑜,說道,“觀主,你認識我麼?”可是她從沒來過白雲觀,觀主怎麼可能認識她。
老觀主捏了捏佛珠,閉了會兒眼睛才開口說道,“姑娘,你喚作何名?”
“陶靜媛,觀主我叫陶靜媛。”她想,老觀主或許是認錯人了。
老觀主聽完歎了聲氣,留下一句,“緣起緣滅,相由心生。”便提步離開了。
“聖瑜,我……”為什麼她的心會驚的漏跳了幾拍,老觀主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回蕩,緣起緣滅,相由心生,這些話指的是她和葉聖瑜麼?可是為什麼總覺得老觀主話中有話。
葉聖瑜緊握住她的手,“別怕,或許他隻是認錯人了。”
後來,陶靜媛跟著葉聖瑜去了廂房,兩人住在隔壁的兩間房裏,廂房的布置是傳統的古風古色。
把東西收拾好,陶靜媛因為爬山太累了的緣故便躺在床上睡著了,而葉聖瑜則是去找了老觀主。
葉聖瑜是在後山坡上的竹林裏找到觀主的,穿著長衫的觀主正坐在地上念佛經。
“觀主。”葉聖瑜坐在了觀主的對麵,認真地聽他念經,麵前燃燒著的佛香味道清新濃鬱。
觀主看了眼葉聖瑜才開口說道,“前幾日便已經猜到會有人上山,沒想到會是你。”
“觀主,你可是能告訴我,你認識靜媛麼?”葉聖瑜認真地問道。
老觀主笑了笑,“她和你有緣,緣分天定,要好好珍惜才是,其他的便無需多言。”
“觀主,如果一個人總是做著相同的噩夢,是因為曾經發生過還是隻是因為執念?”
他已經知道陶靜媛的病情了,占昊天調查了許久才把陶靜媛在法國的四年生活給查到,陶靜媛每月會去心理疹尋室,他也知道。
“因為不得所以才會執念,既然已經忘記了何必再苦苦記起,就算記起來了也未必不是痛苦。”觀主像是回憶了些什麼,才開口說道,“大抵是和這個叫做靜媛的女施主有緣,四年前我曾經遊曆的時候見過一麵,小姑娘還特意讓我給她算過一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