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來看,肯定是大將軍府!”
“陛下現在在曆山靜修,懷王代理監國,這突然間就要娶王妃,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別瞎說,這種話說出來可是要殺頭的。懷王的年紀早該成家了,現在也是正合適!”
“……”
懷王的下聘隊伍,從懷王府出發,繞城而走,行了半日到了大將軍府。
十裏納征長伍,聘禮不可盡數。
如此排場,便是前朝曆代皇後都不曾有,何人不心生豔羨?
哪個女子又不想做懷王妃,受此盛榮?
一時之間,懷王向將軍府下聘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傳到了身在丞相府的丞相耳中。
彼時,丞相正在府中偏院的涼亭與一身著黑色衣袍的人下棋。
“這聘可下成了?”
丞相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伸手取了顆白子,隨意地放入棋盤之中,隨而攤手,請對方出手。
前來彙報的近侍點了點頭:“成了,大將軍府已經受了。他們當時就去請了玄靈觀的不為道長,聽說是當場就選了成親的吉日,定在了下個月初三。”
“這麼急?”丞相瞧著對方下的黑棋,挑眉一笑,“懷王還是有些用的,看來咱們得備上一份厚禮,好好恭賀一番。你先下去罷,若再有情況,及時彙報。”
近侍退下,丞相捏著長袖將白子放入棋盤之中。
“你擅自和懷王合作,如何也不同我們提前說一聲?”
對麵的人捏起一顆黑子,收入掌心稍稍用力,黑子便成了粉末。那人抬頭凝視丞相,幽深的綠眸之中隱藏著濃濃的怒火。
丞相絲毫不畏懼,深陷的眼眶中眸光深沉淩冽,勾唇冷笑道:“此事何必通知你們?你們若是做的好,本相至於親自動手嗎?也不看看,本相給你們擦了多少屁股!”
“這,也不能全怪我們。丞相的人不也有許多失手的?”
那人不由得被丞相的氣勢震懾住,大著膽子懟了回去。
“你看看你那個駙馬,還有那個右將軍和他的廢物兒子,將咱們的金庫都拱手送給了皇帝!”
“此事,也全然怪不得他們,都是那個丫頭壞的好事!”
丞相暗中咬牙,臉色卻是陰沉的很,周身的溫度都在不斷下降。
黑衣人的氣勢弱了幾分,聽到此事還是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虛勢,提出自己的質疑。
“那個丫頭不是懷王的人?那丫頭從十三郡開始就在壞咱們的好事兒!先是兵器庫,後又是金庫,都是咱們的重要戰略點,全被她給提前暴露。”
那人越說越氣,雙眸都有些發紅。
“隨便一個普通官婦,哪兒有這麼大的能耐,肯定都是那個懷王在背後指使!你現在和懷王合作,小心他是皇帝派來的細作,聽說皇帝和他的關係可好了!”
“從表麵上來看,他們兄弟的關係是不錯。”
丞相捏起一顆白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棋盤。棋子和棋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黑衣人在丞相的催促下,不情願地趕緊取了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之上。
丞相緊跟著就落了棋,眸光也隨之一亮,胸有成竹地坐直了身子。
“但他和皇帝的恩怨早就積累了下來,沅貴妃一事還有那個丫頭,將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徹底給激發了出來。曾經的大氏天才,儲君的不二人選,隱忍多年,一旦惱怒起來,便想拿回自己的東西。”
“可是,丞相還是要小心這個懷王。”黑衣人抬眼瞄了丞相一眼,不安道,“他畢竟不是咱們的人。”
“這大將軍府的聘禮,就是懷王給咱們送上的第一份禮物。”丞相雲淡風輕道,“這懷王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咱們隻管往後看就是。”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回複殿下了。”黑衣人沉沉道。
丞相眉頭一挑,又問:“最近大皇子在做什麼?育後的情況如何了?”
“育後那邊還是老樣子。大皇子惱怒丞相將二公主給害了,帶著首領不知做什麼去了。”黑衣人眉頭緊皺,“我派人跟蹤,卻都被首領發現。不過,我隻能肯定的是,他們離開了育國,來到了大氏。”
“這個大皇子是想幹什麼?”丞相咬了咬後槽牙,“本相若不派人將香妃給殺了,難不成等著她將咱們的事情給暴露?這香妃也是蠢,竟然能中皇帝他們設下的那麼簡單的圈套,這回不死,也總是要壞了我們的大事!”
“可她畢竟是大皇子最喜歡的小妹,大皇子生氣也是情理之中。”黑衣人開口替自己的主子解釋。
丞相冷哼道:“優柔寡斷,難成氣候,就這樣將來還要接替育王之位。他若還是如此,你們育國隻能一輩子被大氏壓製,被皇帝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