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夫人,敢問,你認識的那個野人可能聽懂人話,說人話?”常樂扭頭問穆英君。
穆英君還沉浸在她適才說的彎彎繞裏,如今聽見問題才回神,怔了一下方道:“大腦袋不會說人話,也不怎麼能聽懂人話,如果我一直比劃的話,他勉強能知道一些。”
“大腦袋?”常樂愣了一下,指著都尉夫人的野人像道,“他叫大腦袋?”
“對,我給他取的。”穆英君認真回了一句,嘴角掛著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
常樂了然:“在十三郡雖然山多,但因礦產,基本被咱們人給開拓,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野人的出現,說明,凶手是從外而來。”
第一條說出,眾人認同點頭。
這些資訊也是常樂在上次給都尉夫人畫完野人像後,因為好奇十三郡有沒有一些原始野生動物之類,便特意向周圍人了解了一下十三郡的周遭環境。
結果發現十三郡處於大量被開發階段,每座山都有人的足跡,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凶手為猿,當居深林高巢,不會無端出現在百姓聚集之所,還是大老遠地從別處跑來,還專門有意識地殺害乞童。不必說,自是有人指示。”常樂繼續分析,頓了一下,發現眾人目光都落在了都尉夫人身上,道,“但尚且高級的大腦袋,與人交流都如此不便。凶手更是如同動物,馴化他更需要大量的時間,這個時間還是要按年算。除非,用了蠱術之類的控製其腦子,也有可能。”
蠱術嘛,這個是常樂天馬行空想的。誰知道他們這兒有沒有這種奇術。
常樂說罷,包括懷王在內的一眾官員麵麵相視,像是在盤算什麼。
“老子夫人從來沒養過什麼猿猴,更不會他們育國的蠱術!”都尉見已經到了最後的澄清部分,立馬跳出來證明,說到最後還多加了一句,“老子看這個凶手,就是從育國來的!”
百姓惶恐。
在上次盜竊案中,就有育國細作混入的傳聞,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張長修已經悄然回了公案之後,一拍驚堂木,眾人歸位,百姓噤聲。
“常氏了解猿人特征與習性,所言有理。據目前證據來看,穆氏認識的野人大腦袋與凶手不是一人。再,穆氏與乞童無冤無仇,沒有殺人動機。又,穆氏無飼養猿猴之類舉動,蠱術盛行育國,穆氏並無與育國人來往的證據。因而,無罪釋放。”張長修再一聲驚堂木響,此案塵埃落定,“退堂!”
堂外百姓各自散去。
穆英君忽略大步而來想要擁抱的都尉,一把抱住常樂。師德剛剛張開的手僵了一下,迅速收回,一隻手摸上鼻子,另一隻手摸上劍柄。
常樂肩膀上的傷口卻是被穆英君的大力所刺激,倒吸一口涼氣,疼得悶哼出聲。
穆英君慌忙鬆手,手足無措。
懷王疑惑皺眉,從她今日去八歸齋,他便發現常樂有些不對勁。猜到她是肩膀受傷,卻一直沒機會問。
張長修緊張上前一步,到了常樂跟前,擔心地摟過她的右肩。
“可是傷口裂開了?”
常樂抹了把額上的虛汗,她從受傷後就沒認真躺過,傷口也一直處於裂開狀態,她都習慣了。此時也是咬咬牙就過去了。
淡然地將張長修推開,上前一步靠近穆英君。張長修懷裏一空,心裏莫名失落,卻見常樂對穆英君笑道:“沒什麼事,夫人不用驚慌。”
“都是這個悶頭青,做事不過腦子,把恩人給打了!”穆英君氣惱地瞪向師德。
此時常樂才幫了穆英君,也算是有了大恩,師德也不像之前那般抹不開麵子,直接上前抱拳致歉:“之前是師某魯莽,還請太守夫人見諒。”
“都是誤會,不必太過掛在心上。”常樂話不透底。畢竟是無辜受打,這麼草率地徹底原諒,都尉就更不會吸取教訓了。
懷王饒有趣味地靜觀。
穆英君皺眉抱拳,豪氣道:“太守夫人今日救穆英君於水火之中,穆英君當湧泉以報。他日,隻有太守夫人有用的到穆英君的地方,穆英君一定不會推辭!”
“都尉夫人客氣……”
“夫人說的對。”師德打斷常樂的客套拒絕,也是豪氣衝天道,“今日太守夫人幫我夫人洗雪沉冤,就是我師德的恩人,是我都尉府的大恩人。隻要夫人一句話,我都尉府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穆英君瞧了師德一樣,對他及時跟上夫人思想的高覺悟報以讚許。
常樂初時還被他們夫妻二人的熱情驚到,後來想自己初來乍到,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有這麼一個恩情債也是好事,便謙虛地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