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偶遇懷王(1 / 2)

懷王在旁眯著眼,搖著金骨折扇,好整以暇地看著張長修的言行舉止。目露好奇疑惑。

張長修,與聖上所言,截然不同啊。

晉初升見溫和的江從善都發了火,知曉他是個好官便消停地坐了下去。他也隻是看不慣如今的張長修,自甘墮落!

“各位老爺,晉某也不想如此,隻是看不過眼。現在滿城,對太守的信任日漸消逝,官不予民信,我們又如何敢與官家合事?”晉初升話落,飲了一杯酒,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摔,玉杯碎成兩半。

“依晉當家的來說,太守要如何做,你們才能了了此事?”江從善不疾不徐道,“讓太守給個抓獲盜竊賊的時限?”

張長修輕哼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晉初升翻了個白眼不出聲。

其他商人倒是就這個意思,但晉初升不開口,他們也不敢隨意回答。

“難不成,真要向聖上請命,換個太守?”江從善激動的尾音都挑高了。

張長修心中警鍾敲響,瞪向晉初升。

晉初升看了江從善一眼,還是不說話。

江從善也開始急躁起來:“那你們倒是給個準話!”

“江刺史莫急。”郡史李卓安撫開口,“依李某所見,晉當家的隻是想讓太守將家事與公事都處理好,重新給百姓信心。”

“李郡史所言正是晉某之意。”晉初升終於有些滿意地鬆了口。

李卓嘴角微揚,看向張長修道:“張太守,你隻要給句準話便了了。”

張長修斜睨李卓一眼,嘴角嘲笑之意畢露。他又不是不知道李卓肚子裏是些什麼壞水。

李卓與他是同屆應考者。此人,外表看起來衣冠整整的,實則是個卑劣小人。當年他因一個字的出彩,勝李卓一籌,成了狀元,李卓成了榜眼。

後來他外出做官,這麼多年來,凡事高李卓一頭。李卓自是不願,暗地裏幾番找理由彈劾他。這回有人以他不顧道義、寵妾滅妻的由頭上奏彈劾,不必說,自有李卓的摻和。

現下說好話,讓他給個準話,無非是想抓住他的什麼把柄。

萬事皆知曉,但張長修如今正處在四麵夾擊之下,被壓迫裹身,腦子不由得失控,一時意氣用事。

就想看看李卓得逞之後,能將他如何。

“準話?”張長修勾了勾唇,一杯清酒下肚,道,“本官休妻寧家可行?本官限一月之內抓住盜竊賊可行?”

李卓麵色不改,眼底的笑意更甚。懷王仍是偏頭看著他,桃花眼中多了幾分清冷之意。其餘人皆是錯愕不已。

“張太守!”江從善錯愕回神,忍住上去扇他一巴掌的衝動,提醒道,“想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莫要酒後胡言!”

江從善實在頭疼,這人怎麼就是一頭拉不回來的倔驢!

“本官知道。”張長修冷言回應,又自斟了一杯酒。抬眼正好與懷王的目光相對,看清他眸子裏的清寒,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就這樣又將清酒飲下。

懷王,現在可是在為常樂感到不滿?

“寵妾休妻,張太守,真是我們百姓的好官啊。真是打了個好樣!”晉初升一拍桌子,悲憤搖頭,“刺史大人,今日這宴,晉某怕是坐不下去了。晉某也鬥膽說上一句,若這樣的人還繼續做我們十三郡的太守,那晉某將不再與官家合事。”

“晉當家的說這話未免太過囂張,全然不將我們放在眼裏,難不成是想試試國法?”張長修盯著晉初升道,“逼官,難道就是為民之所為?”

晉初升看向他,譏誚一笑:“不知是草民太過囂張,還是老爺官威太大?為官不為民,全憑一己之私任意妄為。晉某不敢多言,晉某隻是個商人,隻知談得攏便合,談不攏便分。今日來看,是談不攏了。”

兩虎相鬥,場麵嚴峻。無人再敢出聲。

“晉當家的也說了,商人隻言商。又何必將太守逼得如此之緊,讓他下不來台呢?”懷王的聲音如同一股清泉從他們這兩座險山之間流過,清徹通透,也融了半成的緊張之氣,“既是言商,又怎麼談不攏了?”

眾人驚詫。

向來不管閑事的懷王開了口。

未想到懷王出聲,晉初升的脾氣也收斂了幾分,神情謹然:“懷王是什麼意思?”

“太守是否更換,這得看聖上的意思。既然張太守在任一時,便要尊他一分。晉當家的如此逼迫,讓太守說出休妻之言。日後傳出去,不僅太守違道休妻成了晉當家的責任,晉當家的還落得個恃財放曠的惡名聲。”懷王一字一句,不緊不慢道,“得不償失,哪裏是商人該有的考量?”

晉初升細聽,竟覺是這個理兒,卻又覺得哪裏不對,道:“那懷王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