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的氣氛凝結成了冰洞,皇後的以死相逼,殿外戚家的跪求,慕容燁手中的兵權還有楚天霽所代表的雲國,一切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個根本不可能解開的死結,皇帝進退兩難,頭疼欲裂,重重跌回了龍椅上。
這些人根本就是在逼他!
“皇上,您真要看著臣妾死在金鑾殿上嗎?那就讓臣妾母子在地下團聚!”皇後拿著那金釵,眼神忽然變的銳利,竟然當真直朝著自己的咽喉刺去。
皇後的舉動確實讓人震驚,倒是慕容旭率先反應過來,也不怕自己觸犯天顏,衝上前緊緊的握住了皇後手中的金釵,釵頭插進了慕容旭的手心,鮮血直流,嚇的皇後鬆手也跌回了鳳座之上。
慕容旭不敢多說什麼,恭敬退下,重新跪在座前。
被慕容旭的大膽打破了僵局,皇帝也總算在心裏鬆了口氣,隻是眉頭依然緊皺,語氣冰冷,“召太醫來給七皇子看診。”
“多謝皇上,兒臣無事,現下還是以找出真凶最為重要。”慕容旭隨意的拿出懷中的一塊方帕往手心一按,他這招苦肉計明顯為他自己贏得了不少的加分,“不管是皇後還是眾臣都不忍看著太子受冤,隻要嚴懲真凶,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皇後還驚魂未定的坐在鳳椅之上順著氣,皇帝也再不能將她推到麵前當成擋箭牌,“好,你說,這凶手究竟是誰?”
“霓裳是太予宮中舞姬,因為酷似方家二小姊備受太子歡心,若太子離世,她就不得不回到普通伶人的身份,對她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好處,而雲國三皇子受太子所邀到太子府赴宴,若真如皇後所言是為了挑起兩國戰亂,他大可不必躲躲藏藏,要是光明真大的刺殺太子,才更能激發兩國的矛盾。”慕容旭頓了頓,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慕容燁的身上,他並不像說出什麼僭越的話來,但是今日他似乎必須要冒犯了,“而對王叔而言,手握重兵,足以抗衡大半江山,太子若死,儲君之位後繼無人……”
“夠了!”皇帝一聲怒喝,阻止了慕容旭繼續荒唐的話,慕容旭將他最忌諱的事情全都堂堂正正的搬到了台麵上,無疑就是為了逼他走出一步,毀了慕容燁。
“當時在火場隻有三人,按照常理來說,起火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如果你們都及時的跳下湖中求生,那根本就沒有機會刺殺太子,也就是說沒有及時逃生的那個人就是凶手。”慕容旭再問。
霓裳的臉都刷白了,慕容旭才為她和楚天霽刷洗了冤屈,現在竟然又將他們列為懷疑對象,她忍不住的哭訴,“大火忽然燒起來,猛烈的很,太子推開奴婢朝著亭台跑去,可是湖麵也是一陣火光,我們沒有辦法,亭內煙霧很大,究竟發生了什麼,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湖裏。”
“胡說,湖麵之上怎麼會有火!”皇後緩過神來怒斥道,“皇上他們全部都在撒謊,全部都要重刑!”
“那再說第三點。”慕容旭再一次的看向慕容燁,除掉慕容燁對他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既然這次戚家給了他這麼好一個機會,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進宮一向需要全身搜查,唯一能夠避開搜查的人隻有王叔,雖然沒有找到行刺太子的凶器,但是能攜帶的恐怕也隻有王叔了吧。”
慕容旭處處針對慕容燁,根本想趁著這次將他徹底鏟除,他一向以皇後一黨為首,行事低調,這次也太過於針鋒相對了,方儂跪在一旁心裏焦急卻根本幫不上,偷看慕容燁,他反而一臉的鎮定,絲毫不在意。
“果然是你!”皇後現在基本上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判斷,順著慕容旭一講,完全將矛頭對準了慕容燁,“靖安王爺,難不成你真的準備篡權謀反不成!”
慕容燁嘴角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了,抬頭平靜的對上皇後的目光,“皇後要是有證據,大可以斬殺了我,但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這種謀逆的話可不能亂說,可是犯了大忌的。”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一言不發,喪子之痛已經在幾方勢力權衡相逼下完全失去了他的本心,凶手他一定要查,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他作為一個君王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山觀虎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皇帝不發話,皇後和慕容旭又要將所有的罪名扣在慕容燁的頭上,等到罪名落實,慕容燁就百口莫辯了,就算他有兵權在身,就算大戰之後僥幸得到了皇位,但給他的也永遠隻會是一個謀逆反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