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方儂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但是為了防止再招惹這些穢物到府裏來,女兒還是建議父親讓人上下用雄黃打掃一遍,才是上上之策!”
方鼎睿聞言,但隻“嗯”了一聲,表示讚同方儂的話。
畢竟今晚這樣的場景方鼎睿也親眼所見,要是再招惹那麼多的毒蛇到府裏來的話,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凡是還是杜絕後患的好,方儂的這點做法,還是深得方鼎睿的讚同的。
方儂將責任全都輕巧的推到了方鼎睿的身上,然後煞有其事的看著戚氏逐漸變得憤怒的神色,她就是要等著戚氏將這一切都親口說出來。
“老爺,是你下令的,下令燒了表哥嗎?”戚氏猛然的收了淚,抬眼死死的盯著方鼎睿,滿眼的不敢置信。
“他已經死了,蛇群必須除掉,不然府裏會死更多的人。”方鼎睿很不喜歡戚氏現在的眼神,竟然帶著恨意,她自從嫁到方府來之後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而僅僅是為了一個遠方表哥。
但是方鼎睿還是忍下了,畢竟戚氏有孕在身,隻是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方儂的身上,“你不好好的呆在竹蕭苑,來這裏做什麼!”
方鼎睿將怒氣轉投方儂,這倒是方儂之前沒料道的,她也並不驚慌,眼角輕描淡寫的掃過床上的戚氏,“捉奸。”
“捉奸?”方鼎睿疑惑。
而戚氏的臉變的更加蒼白了,無力的癱在了方鼎睿的身上。
“對呢?父親沒發現,和表舅舅死在一起的女人,正是我院中的紅綃。”方儂一臉無辜的繼續演戲,還不時的掏出羅帕擦了擦眼淚,“芸兒中毒,表舅舅前來為芸兒看診,卻看上了院裏的紅綃,沒想到這紅綃也是個耐不住的寂寞的主,竟然……竟然真的和表舅舅廝混在一起。”
戚氏看方儂的眼神很奇怪也很複雜,她不知道方儂為什麼要這樣,如果她一口咬定的女人不是紅綃而是她的話,恐怕以她的本事,自己的所有事情難逃方鼎睿的雙眼。
方儂不客氣的將戚氏的眼神收下了,繼續道,“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女兒不敢讓父親知道,這才親自帶了竹蕭苑一眾人尋來,哪裏知道竟然看到他們被毒蛇咬死的場景。”
方儂說著言語中都是複雜,有些憤懣,有些可惜,甚至還有一些憐憫,尤其是看著戚氏的時候,更是聲淚俱下,一字一句都像是針紮在戚氏的身上。
“夠了!”方鼎睿更是聽不下去了,揮手打斷了方儂的話,他今晚已經夠煩的了,毒蛇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又出來一樁捉奸的醜事,莫非真是老天爺要和他方鼎睿做對不成,“兩人的事情既然沒有弄清楚就不要亂說。”
“女兒沒有亂說,這方府的下人們可都看到了。”方儂的語氣之中竟忽然多了幾分的嚴肅,她向前了幾步盯著戚氏問,“母親,都知道表舅舅住在西園,那裏平日鮮少有人過去,為什麼這次表舅舅和紅綃會在東廂房幽會!”
戚氏的臉全然刷白了,祈求的看著方鼎睿,連聲音都變得不自然了,“老爺,我不知道,隻是身體不適,表哥說住的近些,萬一發生什麼也可以照顧的到,我覺得……”
“行了夫人,我知道了。”看戚氏嚇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方鼎睿也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隻要戚氏這一胎平平安安的降生。
方鼎睿想到這不由的也放柔了聲音,輕輕的拉開了戚氏緊緊拽著自己的手,溫柔的將她放倒在床上,“夫人,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小心孩子,還是早些睡,我讓圭嫂給你送些安神的湯藥來。”
“可是老爺……”
“聽話。”方鼎睿已經起身了,看了方儂一眼,負手離去,“你也別打擾你母親了,隨我出來。”
“是。”方儂垂眉低低的應了一聲,但是人卻沒有動,直到看著方鼎睿徹底的離開了房間,這才轉身走到了戚氏的床邊,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戚氏竟有些不由自主的往裏麵躲了躲,方儂笑著,卻讓她覺得比任何東西都要恐怖,“你……你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母親。”方儂這才終於開口說話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裝傻,今晚我捉的是杜承鈞和紅綃的奸,但是我知你奸情,母親可要好好養著,說不定哪天我不高興了,將你這醜聞掀開了,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也未必保得住你。”
方儂貼近戚氏一字一句的說著,這才終於轉身離開。
追著方鼎睿而去,而戚氏看著方儂離去,卻再也沒有了力氣,麻木像是失去了靈魂,整個人癱倒在床上,默默垂淚……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可是戚氏不明白,為何方儂要這麼做,寧可將這奸情栽贓到紅綃的身上。
還是說……
她有更大的計謀,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