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方翎也不自覺的垂首,滿臉嬌羞,嬌怯怯的抬首,也不知道是否燭火燈光過分溫柔的原因,方翎那原本蒼白的臉上在這一刻也染上了一抹女兒家的紅暈。
“翎兒……”戚少崇望著此刻的方翎,不知道為何,原本心中的不起波瀾在這一刻,卻多少有了一絲微漾,隻在隱約之中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意識卻在不斷蕩漾著……
夜漸深沉,最後從戚家出來的那一雙人影,扛著方儂的一路朝著城外的樹林而去,那是一片接近叢椏亂葬的地方,平時嫌少有人經過,更遑論此刻深夜,更是人跡罕至。
一路疾行,越往偏僻,那兩個男人的腳步就越發的急速,直到進了那片樹林後,月光斑斑點點折射過那亂叢樹枝,孤影疊疊。
整個林中,除卻臨中鴉聲陣陣聒噪,再無他音。
兩人將方儂放下,解開麻袋的時候,卻顯露出一陣陣垂涎的嘖嘖驚歎,“這麼漂亮的人兒,這麼死了真是可惜了!”
“上麵不是交代了嗎,死前任你我兄弟處置!”另一人附和著聲出,說罷卻是一陣急不可耐的模樣,便要解下自己的腰帶。
在這一刻,不知從何處一顆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來,正巧打在那正解著腰帶的漢子身上,“哇”的一聲痛呼聲出,驚動了整個林子中的雅雀,驟然一陣煩躁,自林中竄起。
“誰,誰在暗處?”見狀,另外一個漢子忽然戒備了起來,趕緊摸索著腰間的武器,警戒的望著這四周圍的寂靜。
但隻聞“蒼”的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音,這黑暗的叢林中閃過一道劍光殺氣,呼倏之間,一道白色身影驟然不知從哪棵樹上降落,手挽劍花,翻飛一樹翠綠,落葉紛飛跌至。
那兩個漢子見狀,也不思考,頓時手操兵器,便是朝著這忽至麵前的男子攻擊而去。
夜色中的昏暗中,將慕容燁的一身白衣襯托得格外的羨慕,他在見到昏迷在一旁,麻袋還解了一半的方儂的時候,不禁怒從中來,挽動劍花,毫不留情的朝著兩人刺去。
月下劍影,利落幾道交手痕跡,帶著血色翻飛在這片林子當中,白衣勝雪掩蓋去了這所有的汙糟。
兩個漢子在同一時刻倒下,落地時刻,皆是一減封喉。
這一刻,許是方儂如果清醒的時候見到,也會訝異吧。
如此翩翩濁世佳公子,卻有著廩人一般的霜寒,長劍回鞘,轉身查探著方儂的情況,幸而自己及時,否則……
一想到那個正解著腰帶的男人,慕容燁不覺將心一緊,更是怒從中來。
查探完畢之後,慕容燁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隻是中了迷藥……”看著這個昏迷的女子在自己懷中不省人事,慕容燁不覺緊蹙了眉頭。
月色下,她的容顏如此清淡,與她清醒的時候那般驕傲深沉的模樣全然不似,隻是唯一不變的是,隻有她眉心之間的那一抹滄桑,久經不去。
“……幸好,我及時到來!”最後,所有的怒火,化作了一句連慕容燁自己都不覺察的溫柔。
用手緊掐了一下她的人中,但隻見她痛苦的一擰眉,幽幽轉醒,在睜眼的那一刹那,眼中還泛有迷離,便如此深深的凝望著此刻緊抱著她的慕容燁。
許久許久之後,她開口道:“我已經平安無事,王爺是不是應該放開阿儂了?”簡單的一句話,又再度回複到平時那種生人勿進的狀態當中去。
慕容燁原本已然平定下來的心,在聽到方儂的這話之後,不覺也胸中一堵,兀自放開了她,“方儂,你難道什麼事情都這麼自信,要是剛才我晚來一步的話……”
“那我回去就把香芹好打一頓,辦事不利,才會誤我之事。”方儂梳理著自己一身的狼藉,毫不在乎的接下了慕容燁的話,說得無關緊要一般。
慕容燁這下,則更是憤怒了起來,“你難道就這麼自信,一切都能在掌控之中?”看到方儂這麼無關緊要,慕容燁隻覺眼前這個女人可氣。
方儂忽然不明白慕容燁為何要這麼生氣,詫異的望了他許久之後,她原本鬆懈的神情上,卻多了一抹嚴肅,“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一句話,讓慕容燁所有額憤怒都堵在喉嚨口處,“是呀,你都不怕,我怕什麼!”說罷,慕容燁竟憤怒的轉身,忿忿朝著前方而去。
看著慕容燁的背影,方儂的臉色卻越發的凝重,隱約間,她的心思在回旋著,覺察到了慕容燁那絲不自然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