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他的心肝寶貝(2 / 3)

楚桃桃抿抿唇,搖了搖頭,聲音已經哽咽:“我不喜歡……”

裴西朝忽然就放開了她,冷冷的笑:“很好,你欠我的報答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楚桃桃沒有再停留一秒鍾,似乎就等著他這句話了,話音剛落,她已經衝出了臥室,很快外麵的關門聲響了下,然後,整個公寓歸於平靜……

裴西朝站在那裏,雙眼赤紅,用力的扯了床單,薄毯,枕頭,瘋了似的甩了出去……

三天考試,水深火熱般的日子,楚桃桃精神狀態很不好,發揮失常,考場外,每個班級的班主任都在外麵等著,最後一場考完的時候,楚桃桃已經完全心灰意冷了,裴西朝被學生圍著,她走過的時候,他若有似無的看了她一眼。

楚桃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那一天的,如果不是李佳琳在她身邊,幫她打氣,她想她是真的要崩潰了的,第二天答案出來的時候,她憑著記憶對了幾道題,就不再看了,正好李佳琳去她家找她,她換了衣服就跟著她出去了。

等在外麵的還有李旭,楚桃桃十分意外,她其實跟李旭不是很熟,說的話雖然不少,但大部分的都是關於學習的,關於私人方麵的很少交流,因此並不知道李旭的家離她們家並不遠。

“什麼都不想了,一起去happy下吧……”李佳琳一手挎著一個,三人一起去了街頭的一家燒烤店。

那是楚桃桃是第一次喝酒,她酒量極淺,喝的是啤酒,卻也是喝醉了的,而且越喝越喜歡喝,李佳琳怎麼攔都攔不住,到了最後,直接連路都不會走了。

李旭先送了李佳琳回家,然後又扶著醉的一塌糊塗的她回家,楚桃桃嘴裏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一會兒傻兮兮的笑,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哭,李旭送她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累出了汗:“還好吧?”

他拍了拍她的臉頰:“能自己回家吧?”

楚桃桃忽然就伸手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懷裏嗚嗚大哭了起來,李旭僵硬了一會兒,才緩緩伸手抱住她,一下下的撫著她的後背:“桃桃……”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她的麵叫她桃桃,而不是楚桃桃……

楚桃桃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總之一直埋首在他懷裏嗚嗚的哭,對麵馬路上停泊的一臉黑色轎車裏,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足足看了那對相擁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十分鍾,才踩了油門飛速離去……

成績下來的時候,楚桃桃徹底的失望了,比她預想中的還要糟糕,隻能上一個三流大學,媽媽知道後沒有說什麼,隻是讓她自己選擇,工作,或者是繼續上學。

李佳琳的成績跟她差不多,想也不想的就決定出去打工賺錢了,楚桃桃去學校填寫誌願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正打算跟方老師一起去吃午飯的裴西朝,麵對麵的走過,裴西朝像是沒有看到她似的,反而是方老師熱情的叫住她,問她考的怎麼樣。

楚桃桃隻說考得不好,方老師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頓了頓才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性的說了些鼓勵的話,然後邀請她一起去吃午餐,楚桃桃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方老師也不強求,她轉身就走了。

卻沒有去填寫誌願……

她在學校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好久,看著許多家長陪同著孩子在一起填寫誌願,然後來來回回的準備著,她想,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再去耗費媽媽的青春,還有健康了。

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在考試時發揮失常這種事情其實是很普遍的,李佳琳一開始隻是很詫異,覺得可惜了,楚桃桃最後那階段是怎麼拚命複習的她都看在眼裏,可再可惜也改變不了什麼,聽到她說要跟她一起去打工,也沒說什麼,隻是問她準備去哪裏工作,她也一起去。

楚桃桃還沒有想好,媽媽手裏捏著的那張診斷書恍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劈中她,肺癌晚期……

楚桃桃那天哭了很久,媽媽一開始隻是軟聲安慰她,後來也抱著她一起哭,媽媽說要帶她離開這裏,去找她爸爸,那也是第一次,她從媽媽口中,說出爸爸這兩個字,原來她真的是有爸爸的……

晚上媽媽睡著了的時候,她偷偷從家裏溜了出來,她想見一見裴西朝,就算是說一句話也是好的,至少以後不會覺得遺憾……

那晚天氣其實不是很好,悶熱了許久,到了晚上便起了陣陣冷風,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她順便帶了爸傘備用,又狠了狠心叫了輛計程車去了他的單身公寓樓下,公寓裏看樓的老大爺不準她進去,她隻好站在外麵等,漆黑的夜,沒有半點星光,她等了許久,才終於看到裴西朝的車子緩緩駛入視線,刺目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車子便停了下來,裴西朝從駕駛座那裏開門下車,吊兒郎當的靠在車門上挑眉看著她。

楚桃桃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有那樣的一麵,身上完全沒有半點老師的影子,像是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般,唇角帶著絲邪氣的笑,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帶著淡淡的,勾引的味道,他看著她,聲音慵懶:“出桃桃同學?怎麼在這裏?”

楚桃桃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眼角餘光忽然就撇到,燈光下,副駕駛座上那極力想要掩飾自己存在的方老師,想了整整一晚上,在腦海裏排練了一遍又一遍的對話,就忽然統統卡在了那裏,半點都說不出來了。

裴西朝又問了一遍:“楚桃桃同學?你怎麼在這裏?”

楚桃桃想了想:“我有個朋友住在這裏,剛剛送她回來,嗯……我這就回去……”

裴西朝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直到她走的差不多近的時候,才冷笑著問:“哦?什麼朋友住在這裏?叫出來一起喝一杯怎麼樣?”

楚桃桃微微站定:“她喝醉了,現在已經睡著了,改天吧……”

裴西朝便不說話了,楚桃桃沒有再看他,轉了個身子沿著馬路開始向回走,裴西朝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聲音稍稍嚴肅了些:“大晚上的,你就打算這樣回去?”

楚桃桃看了眼他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掙脫了開來,聲音依舊平平板板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麻煩老師擔心……”

裴西朝被她氣急了,目光冷冷的:“李旭這次考的不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被清華大學錄取。”

楚桃桃不知道他為什麼跟她說這個,卻也沒說話,隻是點點頭:“嗯,我知道。”

裴西朝挑挑眉:“你呢?怎麼沒填誌願表?”

楚桃桃斂眉:“我不打算上了,跟李佳琳一起出去打工。”

裴西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是因為那件事嗎?”

她雖然不在他的班裏,可每次模擬考試都會全校排名,按照她的考試成績,進一所重點大學不是問題,怎麼會突然考出那麼糟糕的成績來?他不得不聯想到那一天的瘋狂,那樣算起來,他起碼要負責大部分的責任。

楚桃桃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是。”

“那是為什麼?”

“沒有考出正常水平的同學也很多,我隻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的,裴西朝卻是不淡定了起來,好像那個考試失利的人不是她反而是他一樣。

“你就這樣潦草的對待自己的人生?沒有考好再考一次就是了,為什麼要去打工?沒有錢的話我……”

“不是……”楚桃桃因為他後麵的那句話覺得異常難堪,現在是真的連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了,側著腦袋開始等計程車:“老師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楚桃桃……”裴西朝蹙眉。

楚桃桃倔強的不看他,她覺得自己跟他麵對麵站著,雖然是在空氣充足的馬路上,仍舊覺得窒息,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最後一麵也見了,雖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和諧,可畢竟也見著了,以後怎麼也不會留下遺憾了。

一輛計程車飛快的駛過來,她跳下馬路,伸手用力的招著,計程車裏麵坐著人了,可她還是希望它能停下來順便帶自己一程,司機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她迫切的心情,一點也不打算減速,楚桃桃著急了,飛快的向前走了幾步,險險的就要衝進馬路中央去攔截它了,被怒氣衝天的裴西朝一把拉回來,她踉踉蹌蹌的站穩,驚愕的仰頭看著他。

“你多大了?不知道這麼做有多危險嗎?!”裴西朝氣急了,右手食指用力的戳了下她的額頭,楚桃桃一個沒站穩,又向後退了兩步。

“老師,你怎麼可以對學生動粗?!”她撫著額頭,又驚又氣的瞪著他,他是真的用力了,額頭被他戳的生疼。

“誰說我不準對你動粗了?我偏要動粗……”裴西朝不解氣似的上前一步,直接點著她捂著額頭的手的手背又戳了下,楚桃桃又向後退了兩步。

“你……”她氣的眼淚刷刷落下來。

裴西朝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住了,呆了呆,沒有再繼續戳她。

楚桃桃抿了抿唇,淚眼朦朧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的跺腳:“我討厭你……”

說完轉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被裴西朝用力的拉進了懷裏,帶著淡淡懊惱跟愧疚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好了好了,是老師不對,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用……”楚桃桃想到了他車子裏的方老師,立刻想也不想的推開他:“我不喜歡被討厭的人送……”

裴西朝微微蹙眉:“桃桃,跟我說實話,你今晚……是不是過來找我的?”

楚桃桃用力的搖頭,堅持自己的說法:“不是,我來送朋友回家的,老師少自以為是了。”

裴西朝深吸一口氣,不再說什麼,隻是轉身跟她一起等計程車,好不容易等到了,楚桃桃不等車子停穩就跳了上去,後車胎差點壓到了她的腳,裴西朝被驚出一身冷汗,伸手想要把她抓下車,她卻快速的把車門關上了,速度之快險些把他的手夾在裏麵,幸虧他反應迅速的向回縮了縮,計程車在裴西朝青綠的臉色中駛入車流……

第二天準備搬家的時候,楚桃桃剛吃了早飯便統統吐了出來,臉色十分的難堪,媽媽想到自己的病,便要求她去醫院看看,楚桃桃說不用,媽媽便強行帶著她去了醫院,後來的日子裏,楚桃桃仍舊時不時的夢到,當時媽媽從醫生那裏出來的時候,對著坐在走廊上等待結果的她狠狠就是一巴掌。

她被打的臉側偏過去,腦袋嗡嗡作響,媽媽聲音哽咽的罵她,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她這個前車之鑒已經在這裏了,她為什麼還不知道厲害,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就跟男人鬼混在一起,連孩子都有了……

楚桃桃年紀太小,那個時候堆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理解,隻是呆呆的看著媽媽,媽媽問她孩子的爸爸是誰,做什麼的,她就呆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媽媽要她把孩子打掉。

她終於反應過來似的,隻知道拚命的搖頭,媽媽強行忍住,帶著她回了家,剛回到家便嗚嗚的哭了起來,對著她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打,楚桃桃隻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疼,也不躲避,由著她打,媽媽打了一會兒打累了,便嗚嗚的哭了起來,她說,我要死了,你爸爸那邊如果知道你肚子裏懷著孩子,怎麼可能收留你?他們會覺得你侮辱了他們的家門,絕對不會承認你的,桃桃,媽媽死了,你怎麼辦?你怎麼辦啊……

楚桃桃咬著唇抱著她哭,哭的聲嘶力竭,卻仍舊不打算打掉孩子,媽媽便拿了刀片對著自己的手腕,逼她做決定,要麼她死,要麼打掉孩子,楚桃桃眼睜睜的看著那鋒利的刀片割過媽媽的手腕,鮮紅的血噴湧出來,她嚇呆了,哭著求她,媽媽卻恍若未聞,一刀刀的對著手腕狠命割下去,楚桃桃承受不住,哭著答應了。

流產對一個女孩子的傷害之大可想而知,除了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楚桃桃本來就有些沉默寡言,流產之後身體虛弱了下來,精神更是恍恍惚惚的,媽媽帶她去南宮家的時候,被南宮家的女主人關在門外,是正巧下班的南宮正扶了她們一把。

媽媽兩個月之後就去世了,死的十分痛苦,楚桃桃精神越發恍惚起來,南宮正背著南宮家的人幫她買了一棟別墅,又雇傭了幾個人伺候她,楚桃桃隻有在他去別墅看他的時候,才會高興的像個孩子,其餘的時間便是等……

她總是笑眯眯的叫他,哥哥……哥哥……

南宮正一直想要一個妹妹,卻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一個妹妹,雖然隻有一半的血緣關係,仍舊是讓他當做寶貝一樣的捧在手心裏,一晃,就是三年。

黑鷹佐思辰過來的時候,楚知夏跟慕容微已經在靠玉米棒給楚桃桃吃了,南宮正坐在那裏悠閑的喝果汁,楚桃桃坐在他身邊,手裏攥著一根棒棒糖,並不吃,隻是緊緊的凝眉看著。

“這是誰?你女朋友?”黑鷹微微蹙眉。

慕容微立刻尖叫:“你少胡說,我才是他女朋友!”

黑鷹一個沒防備,被慕容微吼的愣了下,反應過來臉上便帶了淡淡的怒氣,想到她是女人,不方便跟她動手,臉色便更難看了。

佐思辰慢條斯理的靠到楚知夏身邊,隨手從紙箱裏夾出一串羊肉串放到烤爐上,楚知夏看了他一眼:“知不知道七哥去哪裏了?”

佐思辰微微斂眉,頓了頓才冷冷的笑:“你的七哥你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我怎麼知道?”

楚知夏蹙眉:“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別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說話。”

“我怎麼就不能陰陽怪氣的說話了?法律規定陰陽怪氣的說話犯法了?”佐思辰不滿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想了想又不對:“……我哪裏陰陽怪氣的說話了?”